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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权谋(18)

“韦兄,你在瞧我做什么?”

“我瞧你生的好。”

赵澜苦笑了声,“我这不算好,倒是韦兄有父辈余荫庇佑,那才好。我往后如何,还不晓得呢。那上皇听闻威严肃穆,最是冷冽。我倒是怕这与韦兄对月饮酒之事,日后怕是难有了。”

韦国璞喝了一口酒水,询问道,“赵君子认为上皇是凶残暴虐之人?”

赵澜拿了手箸轻轻摇动,“非也,我老师同我讲过,他是个真正的人君,亦是帝王之才。虽大顺多年发展,早定下了统一天下的基础。可这之中,这位上皇的功劳也是不可磨灭的。

他广纳各国人才,便是这份胸襟就是他人少有。其实我老师也多有才华,若非他念及我君父…不对不对,我糊涂了…念及我父亲的恩惠,他说不得也早能在大顺谋一个好位置,何必落这样一个结局。”

说起明德,赵澜便面露哀伤。

“明德先生是有名的贤人,我在大顺也听闻过他的名声。”

赵澜苦笑出声,这又如何?最后还不落得如此下场。头颅被砍,尸身吊于城门之外供鸟雀蝇虫啄食。

半响,赵澜微醺之间便有些趴伏在桌上,似困乏了。

韦国璞索性起身,扶他回了床上。又为他稍稍覆盖了几分薄被,这才要离去。

谁知要离去之前,赵澜忽拉扯了韦国璞的衣袖道:“你可是将我当成你家中小辈?因而与我一见如故?”

韦国璞凝眉。

“我虽有小辈,你却同他们一处不像。”

赵澜有些醉了,脑子却又十分清醒,“韦兄,我年岁小些玩心重,原来也不学无术,但到底不算愚笨。

你非是跳脱之人,一介大顺重臣,缘何夜半翻窗?只用‘一见如故’四字我自是不信的。不若,你今日便说了到底是为何。

若是我‘南赵’这一身份你有所需利用之处,同我讲个明白,若能利于你我二人,我自会答应。可你今日若不说,我日后也便不会再见你了。”

其中若有阴谋诡计,想要求活的赵澜自认这对他们南赵一行人实在是大大的不利。

韦国璞站于床边,目光渐渐凌厉起来,其中又仿佛带了几分戏谑。

这模样,叫赵澜无端后背冒出几分冷意。

“你于我而言,没有半点价值。”

赵澜咬了咬嘴唇,索性闭上了眼睛逃避了韦国璞那带给他极具压迫的目光,“若我无用,韦兄自便。且韦兄说的对,你我二人身份实在也不宜来往过多,还请韦兄日后不要同我来往。”

“你是在对我说教?”

“这话难道不是韦兄对我说的?我自觉有道理才复述罢了。”

‘韦国璞’面色已然冷漠了下,当他权势日渐隆重,尤其是一统天下之下,天下间已无人再敢同他如此讲话了。

今日,他舍了几分面皮,忍着荒唐之意翻墙进了屋子,不过想瞧一瞧赵澜到底身子恢复如何了。虽那叶桂每日禀告,可到底未曾亲眼瞧过心中也就不放心几分。进了屋子,又见赵澜还在入睡,他还替他合拢了几分纱帐,耐心等在房中。

之后饮酒说话,虽有心情愉悦之意,可也到底顺了赵澜几分,挑拣了赵澜感兴趣之言多有讲解。

他未曾做多想,倒是赵澜,反倒疑心他有所图,好心做了驴肝肺。之后又是下了逐客令,叫他往后不必再来?

周显实在面子搁不住,不说他天下之主的身份,便是如此年纪叫一小儿开口断绝来往,再想想他今夜翻窗夜闯而来的热切,实在叫周显难堪。

想罢,周显便嗤笑了声,“自是有道理的,如此我就告辞了。”

这般,周显一甩袖子,很是不愉便立刻离开了。

待人走了,赵澜略微叹了口气,心中又升起了几分不安。一面担心韦国璞一怒之下做些事害了他性命,另一面却也担心韦国璞有所图,继续交往也害了他性命。

赵澜原先也未想的太糟糕,可这些时日赵斐耳提面命,暗中未他开始讲解一些‘朝堂’之事,赵澜才惊觉之前‘韦国璞’行事到底有多怪异。

良久,思索无果的赵澜也只得暂且入眠安睡。

……

不提赵澜入睡,却说周显带了几分怒气出了弘昌馆,外头照旧停了一辆黑色马车。

见周显缓步而来,四周明面之上的保护士兵立刻围拢上来。

寇连进同许典一起上前,只不等寇连进说话,周显便气恼的一挥手,直接进了马车,“走,回宫。”

“是。”寇连进立时应下,只心里打鼓,那赵小君子如何惹了上皇?

这些时日,寇连进也瞧出了周显如何关注那赵小君子。虽未明言,但叶桂每日对赵小君子的请安奏折,便是再忙周显都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