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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19)

见刘邦面色虽然沉静,但眸底的冷意却令人不敢多看。准备再次劝说的萧何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张良用眼神询问萧何。萧何苦着脸摇摇头。张良一看,便似往日般眼睛微眯默立着。萧何把脸上的雨水随手拭去后,也如张良一样,默然站立。

雨一直下。雨中的三人一动不动。直到一阵踏水而来的沉重脚步声传来。

刘邦见扛在周勃肩头的海遥一动不动,怒问:“你把她怎么了?”

周勃小心翼翼观察一眼刘邦的神情变化,“海遥姑娘不肯跟勃走,勃没有办法下只有把她打昏。”

刘邦的声音中再现怒意,“真莽夫也。”

周勃每次刨根问底时,被他问得毫无脾气的刘邦最后总以这句做结束语,因而,听到这句话,周勃局促不安的神情顿时变得坦然起来。

张良与萧何这才苦笑着交换一下眼神。终于可以回营了。

第五章流水无心恋落花(9)

晨光穿透茂密的树叶,落在青翠的草地上,斑驳一片。微风拂过,光影随风左右摆动。昨夜的大雨丝毫没有影响今日的好天气,艳阳早已挂在半空中,吃过早饭的兵士们已经开始操练。负手而立的刘邦心思却不在这些上,他似是没听清般再次开口问:“行宫中的那位确实得了重病?”

张良很肯定地点头,“不止如此,那位寝宫的侍卫及贴身随侍在昨夜突然间全部暴毙身亡。”

刘邦默想一阵子后,嘴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熊心这病跟项氏小儿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料到那名艳姬在项氏小儿心中这么重要,他居然不顾忌熊心是这盘局中的重要棋子。驰骋疆场所向披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弱点可寻。张良,记好了,人的弱点便是他的死穴。”

张良含笑点头,“不错。”

刘邦的目光随着远方一个将士手中的长戟不住游移,“她怎么样?”

张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仍在沉睡中。”

刘邦冷肃的神色中终于有了丝柔和,“确定身子没有受寒?”

张良在心里暗叹一声后说:“确定。”昨晚他已自萧何嘴里套出了实话,原来那姑娘脸上竟然是守宫砂。惊诧过后他便开始担忧起来,若主公真和那姑娘欢好,那母夜叉似的容貌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像项羽身边的那姬妾一样,明艳得让人一看便生自卑之心?

刘邦哪里会知道张良有这样的担忧。一听海遥无事,他便转身向右侧最近的营帐走去。那里,正是海遥休息的地方。

张良心里的担忧变成了恐惧。主公曾几何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就连当年……他赶紧甩甩头,不愿再想起那些往事。

其实,海遥一直都清醒着。刘邦刚来,她便察觉了,她只是不愿意起身,也不愿开口。昨晚的场景一遍一遍在她脑中闪现,她开始琢磨,自己一厢情愿地把项羽认作阿积,他果真就是阿积了吗?他连罗德岛林多斯港湾都说不出来,也许,他只是和阿积长得一模一样?

她出神地想了很久。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项羽是否阿积,她都不再去乞求。以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凭借自己的能力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个时空,如果将来有一天,承认阿积身份的项羽想重新回到她身边,那么,她也会仔细分辨,他还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阿积。心思一定,她才觉得身子酸痛得难受,可是人却丝毫没有睡意。于是,她睁开眼半支着身子问刘邦:“若我在你这里应工,你会拒绝吗?”

刘邦双眼微眯,“你一直都没睡?”

海遥直视刘邦的眼睛,“你会吗?”

“回答我的话。”

海遥点点头,自半夜醒来见到睡于同一营帐的刘邦时,她便突然想起了那个把她打昏的正是周勃。想来,行宫之外的一幕他们一行没有落下,因而,她很坦白地说:“我想,没有人在发生了昨晚的事后还能一夜无梦。”

刘邦凝视望着海遥冷静睿智的脸庞,只觉心动神摇,他一直都欣赏有智慧的女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仅聪慧,谈吐竟然还如此脱俗,因而,他那颗在生死关头都平静如水的心竟然咚咚乱跳,眼中不自觉再次现出温柔之色,“自然不会拒绝。”

海遥翻身坐起,强调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为你工作,你为我提供食宿之所。你若用我不顺手时可以让我离开,当然,我若干得不开心也可以自行离开。”

第五章流水无心恋落花(10)

刘邦笑容微僵,“自行离开?”

海遥耸耸肩,“自然,我会提前通知你。不会不辞而别。”

刘邦似笑非笑,“那么,我们之间是否应该立下契约?把这些约定成条款?”

海遥坦然一笑,“理论上,应该。”

刘邦面容骤然间变冷。

这个时空有这个时空的特点,女人地位低下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问题。因而,海遥一见刘邦神色突变,便赶紧见好就收,“不过,我相信我们会宾主尽欢的。契约嘛,还是不要了。”

刘邦难掩心头暗乐,这个女人虽然狡猾,但很有意思。与她相伴,生活必定充满乐趣。不过,他不希望她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因而,他脸上的笑容仍若有似无,声调也仍是冷冷的,“那么,你能干些什么呢?”

海遥明亮的双眸里闪着晶亮的光芒,“这个嘛……”

刘邦的嘴角不自觉再次抿起,他静静等待海遥继续往下说。

见刘邦神色变得轻松,海遥嘿嘿一笑,“你放心,我自然能找得出让你真心实意愿意留下我的工作的。”

海遥这种神情举止刘邦第一次见到,他不自禁随着她的一笑一颦或朗笑或皱眉。

见刘邦半晌不答,海遥催促,“到底行不行?”

刘邦忽然大笑,“自然行。其实,让我真心实意留下你并非很困难。”

他虽笑着,但海遥还是轻易地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暧昧、一丝戏谑,顿时,她觉得身上一阵酥痒,联想到他有喜欢抚摸她身体的“嗜好”,她开始局促不安起来,“郑重说明,我们是雇佣关系。”

刘邦含笑点头。

海遥尴尬地笑笑,“所以,请尽量不要有性骚扰事件发生。”好吧,他昨夜为她换了身上衣衫这件事姑且不算,可是,沛郡客栈里那种抚摸还是少发生的好。

刘邦满脸讶异,“性骚扰?”

海遥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超前了些,于是,很有耐心地解释,“就是不要随便对我上下其手。”

刘邦收笑,他静静盯着海遥的双瞳,海遥被他这种摄人心魄的注视弄得手脚无措,头一闪就要侧过身望向其他方向,刘邦却扳住她的肩,“你在为项羽守身?”

犹如一把利刃骤然间刺入心里,虽然痛得难以自制,但海遥仍笑颜明亮,“为一个不爱我的人守身,怎么可能。”

她脸上有种奇异的美丽光芒一闪而过,刘邦移不开眼睛,“那是为何?”

海遥如墨的双眸突然幽深起来,“因为下一个我爱、爱我的人还没有出现。”

刘邦动容。以前她说过,没有爱的基础,男女欢好就如同牲畜苟合。今天,相同论调再次重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特别。突然间,他心里有种期待,也许,成为那个她爱、爱她的人也不错。

见刘邦眼神炽烈,海遥再次局促起来,她匆忙躺下,“我困了。睡醒后会马上找活干。”

刘邦久久盯着侧身向里的海遥,直到营帐之外萧何的声音传来,“主公,樊哙的那些女人们又闯入营中。”

刚恢复到坚毅冷硬的神色顿时成了气急败坏,刘邦恨恨地咬牙,“樊哙呢?”

听刘邦声音不善,营外的萧何轻叹口气,“自然又躲了。”

刘邦紧握双拳,“把他揪出来,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末将遵命。”

“限期两天。”

萧何再次轻叹,“末将遵命。”

海遥的这一觉有点出神入化,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整整一天,未进食未喝水,刘邦出入三次,她甚至连睡姿都不曾改变。直到月上中天,海遥终于醒了,她是被饿醒的。从溺水醒来吕府被绑到现在,她还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

第五章流水无心恋落花(11)

听营帐另一侧的刘邦呼吸均匀,海遥蹑着步子悄悄走出营帐。她要找些吃的。

营帐与营帐之间距离很近,她很容易地避开了四处游弋的巡逻兵将。她不清楚哪座营帐是军队的伙房所在,自然不敢冒失地一座座挨个寻找。她可不想惊扰众兵将起来捉“贼”。

于是,她离开宿营地向东方的树林子走去。那里必定可以找到吃的。

虽然三年未用,她五年的魔鬼训练并未忘记。野外生存难不倒她。因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便捉到了一只野兔,虽然没有盐巴,也没有任何调味品,可她依旧烤得香味四溢。

“啧啧啧,好香。”

虽然觉察到头顶上有动静,可真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大活人。海遥一直认为那里栖息着猴子类的动物。

见她行动迅猛,头顶上的男人再次赞叹,“看似羸弱,却身手敏捷。尤物啊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