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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37)

老汉话音未落,破旧的门板已掉在门槛之外。而那肇事者,已跑出了数十米。

虞妙戈熟睡后,项羽睁开眼。他轻轻抽出被枕的胳膊,只着中衣走出营帐。

早已候在帐外的瘦小汉子赶忙上前,“将军。”

项羽指指主帐,“寻到没有?”

瘦小汉子跟着他走进主帐后才说:“韩信回到城南,宅院已无那女子的踪影。据对面居住的老汉说,那女子是被人带走的。”

项羽呼吸一滞,已急问出口:“何人?”

“据属下揣摩,应该是沛公。”

项羽沉吟良久后摆摆手,瘦小汉子疾走退出营帐。项羽走到几榻后坐下,向竹简伸出手时心中略愣,那幅画卷竟然是铺展开的。

难怪虞妙戈会突然伤心欲绝说出那番话。

项羽觉得胸口有点闷。不可否认,现在的他仍然贪恋虞妙戈的身体,可是,他却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大脑,那里,时常有海遥的存在。

沛公也是深深爱着她的吧?所以才会以生病为由一再推迟面见楚怀王。

现在的她,心里是那个“阿籍”,还是沛公?

她还会再次出口央求他吗?

胡思乱想了许久,项羽摇头苦笑起来。那女人如此骄傲,若不是真心相随,沛公根本不可能带走她。韩信,必是用了些手段吧?突然间,他十分羡慕起韩信来,可以率性而为。

难受小半个时辰后,他再次定定看着羊皮卷上的画像,直到天色微明。

主帐外,泪早已干在脸上的虞妙戈绝望地转过身。

其实,项羽胳膊一动她就醒了。

原来,他早已派人暗中寻找着程海遥。

原来,他对那个女人已用情如此之深。他竟然对着她的画像枯坐一夜。

她明白,单纯依靠容貌吸引项羽,着实是她一厢情愿了些。也许,她应该换另外一种方式,前生不能拥有他,今世,他的身边只能有她。

第九章蛾眉绝世不自知(6)

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虞妙戈,她是苏瑞。M集团最美艳、最沉稳、最有谋略的顶级特工苏瑞。

虞子期迎面而来,见身边并无一人,便轻声叫:“妙戈。”

虞妙戈目光扫过虞子期后遥望向东方露出来的半个太阳,“兄长,可有海遥的消息?”

虞子期尚未觉察到虞妙戈身上的微末变化,“她跟了韩信,现在住在城南。”

太阳慢慢从半个圆变成整个圆,明亮的光线刺得虞妙戈睁不开眼睛,“兄长,晚上能否带妙戈走一趟?”

虞子期这才发现,眼前的幼妹浑身上下迸发着冷冽的光芒,跟往日的柔弱截然相反,隐约间,他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见她做什么?”

虞妙戈慢慢收回视线,“项羽想要她。”

虞子期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十分空洞,他突然间明白了项羽为什么近一个月冷落幼妹。

自幼妹跟了项羽的那一刻,他已非原来的虞子期,他努力的方向已不单纯是建功立业,他与幼妹已兄妹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幼妹的处境关系着整个虞家的未来。他相信,幼妹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要去见海遥。

虞妙戈平静的面容下透出一丝疯狂的冷酷,“我希望从今天起,项羽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小事你都要告诉我。”

虞子期心中一凛,还未及开口,虞妙戈已径自提步。身形交错的瞬间,她冷冷地说:“托人给我带包藏红花。”

虞子期脸色骤然发白,他一把拉住虞妙戈的袖子,慌乱地看向身边,确定无人经过时才压低声音问:“你有身孕了?”

虞妙戈木然点头。

虞子期又是惊喜又是诧异,“为什么打掉?这可是将军的第一个子嗣。若是男嗣,很有可能就是……”

虞妙戈瞟一眼被扯的袖子,冷笑一声,“或许未等我生下来,他便将我弃了。”

虞子期神色大变,不错,若项羽真的收了海遥,又岂会让身怀六甲的她跟着大军。这种乱世,若不跟着大军,妙戈的孩子能否顺利生下来就是未知数。顿时,他对自己这个妹妹又是怜又是敬,“妙戈,你受委屈了。”

虞妙戈抽出衣袖后扬长而去。

望着虞妙戈的背影,虞子期突然想起此行目的,正是要提醒项羽,晚上楚怀王宴请项羽与刘邦。于是,他赶紧赶上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刘邦“卧病在床”十余日,赴宴之时选择了乘坐马车。

坐在他身边的海遥正十分专注地研究竹简上的文字。在这个时空她是文盲,这种字体跟现代的文字有很大不同。自开始训练特工情报人员,为了便于互通消息,她已经开始恶补,可是,仍然有很多字还是不认识。

这个竹简是刘邦昨晚亲自写的。他也手把手教她写了几遍,可是,她发现现在又忘记了一个字。

“刘邦。”

“唔。”闭目养神的刘邦睁开眼睛。

“这个是什么字?”

“季。”

“刘季?他是谁?”

“我。”

“你?”

刘邦闲适从容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季乃是我本名。”

海遥含笑接口:“以后我可以叫你刘季。”叫“主公”显得怪异,直呼刘邦名字总会招来其他人惊诧的注目。刘季,虽然刚叫时有些拗口,叫多了自然就好了。

刘邦重新闭上眼。

海遥这才发现,今日的刘邦居然未着战袍,他身上的黑紫色长衫与她身上的淡紫裙裳恰成一明一暗,两种紫色竟然相得益彰。

他是刻意装扮过的。得出结论后,心中暗自欢喜的海遥不禁打量起他来。她发现,他虽然长相不俗,但尚不如项羽和韩信好看。只是,他身上那份不张扬不外露的气势却超越了一切,中正温和的面容下,那双寒若冰晶的双眸令人不敢直视。那气势与他是浑然天成的,是不可分的,令人不自觉想去仰视。

第九章蛾眉绝世不自知(7)

他是天生的王者啊。

这个念头一起,海遥顿时心惧起来。从古至今,又有哪个王者不是三宫六院众多妃嫔的。难道,她自己会重复紫末的路?

不由自主,海遥打了个寒战。

刘邦却似感受到了,闲适从容的脸上便现出一丝笑,“怎么了?嫌为夫长相粗鄙?”

今晚是楚怀王犒赏两位大将军的宴会。若楚国还在,这种宴会便会是国宴。海遥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也知道这场宴会对刘邦来说极其重要,若处理得当,将是他队伍发展壮大的最佳机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事。

“夫君相貌堂堂,为妻甚是着迷,因此才不自觉看得失神。”有了肌肤之亲,海遥说这些话时虽然脸热,可仍然说得极是流利。

刘邦朗声长笑后把海遥揽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海遥低下头依在他胸前后笑容慢慢淡了。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外传来周勃的声音,“主公,到了。”

刘邦缓缓走下马车。海遥紧随其后,此时的她低眉顺目,嘴角含着丝淡淡的笑。

临时行宫外,居然人来人往,笑声不绝于耳。海遥心奇,这些人哪来的?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她关心的是,绿绫怎么样了?

灯笼高悬,亮如白昼的府院内,刘邦一出现便引来众多目光。

刘邦朝四方抱拳致礼之际,早一步到达的项羽一行大踏步而来,抱拳问候,“沛公身子可彻底康复?”

刘邦谦逊一笑,抱拳回礼,“谢项将军关心。邦已然痊愈。”

项羽正要再度开口,他身后众副将中的韩信噔噔噔后退三步。

见韩信面色剧变,心细如发的钟离昧赶紧压低声音问:“信何事惊慌?”

韩信却没有听见般,越过项羽走向海遥,“你……你是海遥?”

刘邦眼中恨意一闪而过,他看似十分随意地轻轻一揽着海遥的肩,她已从他的左侧退到右侧,韩信正要变换位置,刘邦已面色悲痛看向项羽,“听闻武信君于定陶一战中被章邯那匹夫斩杀?消息是否有误?”

项羽满脸震惊盯着海遥,好一阵子后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叔父确实已战死。”

刘邦身子趔趄了下,脸色已有些灰白,仿若真的是悲痛欲绝,“武信君一去,我等群龙无首啊。”

项羽薄唇紧抿,眼神却仍是平静无波,“将军此言差矣,大王亲临彭城主持大局,你我之幸啊。”

刘邦微不可闻轻轻一叹。

项羽的目光再度投向海遥,他盯着她的额角对刘邦说:“此女不止面容娇艳,顾盼之间双瞳波光潋滟,可真谓是丽色无双啊。难怪将军看不上叔父所送的十名艳姬了。”

海遥快速抬头望向刘邦,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武信君竟然送他十名艳姬,她们在哪里?

刘邦低头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项羽,“并非看不上,只是已经与夫人两情相悦在先,心里实在放不下其他人了。”

虽知刘邦这么说只是为了应对项羽,可海遥的心还是怦怦急跳。在众人的哄然大笑中,她两颊绯红低下头来。

项羽迅速收回目光,猛地转过身十分用力地把虞妙戈揽在怀里,大笑中说:“两情相悦好。走,沛公,我们一道去觐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