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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45)

想得太过入神,虞妙戈没有留意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轻轻一跃整个人竟然离地而起。旋转中飞舞,她边跳边哭,边跳边笑。想尽办法去迎合他的喜好,忘掉自我讨他欢心,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遗弃。

此时的虞妙戈脑子是浑噩的,根本没有发觉舞速渐渐慢下来的她身体正疾速向地面坠落。身子重重摔在地面的同时,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刺疼了她。

清醒过来的虞妙戈依旧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响。

她强压着的悲伤再次冲上心头,泪再度涌出的同时,她努力撑住快要散架的身体站起来。她一步一步走向树桠上随风飘动的束带,在脖颈伸进去的那刹那,她说:“阿积,永别了。”

青山肃穆,夜风徐暖,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项羽猛地停下步子,再次亲耳听到“阿籍”这个名字,震惊的他呆住了。

这个“阿籍”究竟是谁?海遥知道,虞妙戈竟然也知道。她们心心念念想着的人都是他。

项羽凝视着脚尖慢慢伸直的虞妙戈,神色痛苦而复杂。

“将军,将军。”声音虽然飘忽,但听得出来是钟离昧。

项羽的脸色在刹那间剧变,他疾风般冲到树下一剑斩断束带。

虞妙戈身子软软地掉落在他怀里。

“妙戈……妙戈。”

连叫几声,虞妙戈却丝毫没有反应,项羽轻轻捏住她的鼻子,抬头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再俯身渡入她的口中。如此反复数十遍后,虞妙戈嘤咛一声后咳嗽起来。

项羽轻轻拍着她的背。

虞妙戈睁开眼睛,“将……将军,为……为什么要救我?”

见她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离开,项羽沉痛地看着她说:“不要说话,省点力气。”

虞妙戈蕴在眼窝里的泪顺脸滑落,“没有将军的日子,妾无法呼吸。”

项羽抱起她走向马车,“那就赶紧养好身子,只有这样,才能跟得上大军行程。”

虞妙戈鼻子一酸,泪眼紧紧盯着项羽,“将军的意思,是让妾跟着了。”

项羽点点头。他十分想弄明白“阿籍”的事。

虞妙戈把头窝进他的肩头后,双瞳之中怯懦伤心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波光潋滟,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马车刚刚拐出山坳,钟离昧便策马飞驰而来,“将军,昧终于找到你了。”

项羽低头看一眼怀里闭眼休息的虞妙戈,沉声交代:“迅速回营。即刻开拔。”

钟离昧神色由焦虑变成哀伤,“韩信离营了。”

项羽眼中精光一闪,“何因?”

“范将军认为韩信有通敌之嫌,加上上次他擅自离营。两罪并罚,范将军定下二百军棍的刑罚。”

“二百军棍?”项羽面色急变,“韩信老老实实受了?”

钟离昧摇头,“韩信只领一百军棍。”

项羽轻轻舒口气,一百军棍只会让韩信受点皮肉苦,还伤不到韩信的筋骨,“他会回来的。”

第十一章前世今生,只因缘浅(5)

钟离昧明白项羽的意思,他是认为如果韩信想离开断不会老老实实挨那一百军棍。钟离昧努力强压心头的不满,可忍了几忍还是没有忍住,“韩信受刑之后去找将军,估摸着是去理论通敌一事,可是将军却领着姬妾出了营地。”

项羽心里一沉,心里不觉懊恼起来,半晌后,才沉声下令,“你与英布快马加鞭寻访韩信,找到人后劝他回来。若他同意跟随你们回来,路上你们一定要像尊重上将军一样尊重他。若他不同意回来,你和英布合力击杀。”

钟离昧心里一凛,“末将明白。”

钟离昧与英布离营时,韩信正徘徊在相城的一家当铺前。手中握住的淡紫簪子是温热的,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时辰,还是无法迈进当铺里。簪子是彭城之中他救海遥时顺手从她头上抽下来的,他一直把它放在身边,想她时就拿出来看看。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簪子会派上其他用场。

伤口没有及时清理,已有些化脓的迹象。可是,身边却没有一枚钱。依他的性子,他真想趁夜潜入富户之家做一票无本买卖,可是,行动受限。

附近店铺已纷纷落板,当铺伙计不耐烦地再次开口说:“要当就趁早,不当赶紧滚开。别门神似的影响小爷做生意。”

韩信平时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眼一横就要发作,可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他龇牙咧嘴虚捂着伤口呼起痛来。

当铺伙计一脸不屑,“当还是不当?”

虎落平阳被犬欺,韩信咬牙忍住满腔怒火,“当。”

伙计接过簪子,唱道:“破簪子一个,两枚钱。”两枚钱连一斗谷子都买不了,更别说要连续用药了。

簪子虽说不上价值连城,可也是名贵之物。韩信气得说不出话来,“簪子还给我。不当了。”

当铺伙计随手拿起柜台边的扫帚,重重挥向韩信受伤的臀部,“不长眼的小贼,在哪撒野呢?”

这若搁在平时,韩信自然不惧。可现在他根本躲不过。

伙计一击而中,人便更加狂妄起来,“今天小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三扫帚打下去,韩信狂性大发。他不再顾及伤口是不是会撕裂,一个箭步冲上去拎住伙计的脖子,飞快地举起来,再重重摔到地上。

围上来的百姓一看地上躺着的小伙计没了声息,一哄而散,“不好了,杀人了啊。出人命了啊。”

街道另一边为军队采买肉食的萧何远远地看过来。待看清韩信的身影,他内心暗惊,项羽的军队并不经过这里,韩信为何只身前来?为什么?

韩信冷冷地瞟一眼远远躲开的百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记住了,小爷名叫韩信。”说完,头也不回向城外走去。

萧何命一名便装兵士悄悄尾随其后。

路途遥远,萧何历尽千辛万苦自沛郡运来第一批粮。量不大,但粮草供给总算有了保证。海遥满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样才能提高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周勃与樊哙有苦说不出,不想违逆刘邦的意思,可又无法阻挡海遥。

苦恼中,刘邦率领大军进入关中。暴秦派遣将领率兵到峣关阻击,为防不必要的兵力损失,刘邦带军绕过峣关,越过蒉山,进入蓝田一带。

这天,阴云密布,狂风四起,大军迎风疾行。

海遥策马走向周勃,“风声太大,听不到外围声音,这种情况不易疾行,还是找个地方避避吧。”

周勃赞同地点头,正要发令下去,四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周勃心里暗惊,海遥已迅速做出反应,“周勃,按应急方案三列阵。”

周勃站在马背上,四下观察一番后,心中更加沉静,海遥的判断并没有错,确实应该采用第三种应急方案。刘家大军训练有素,虽遇突袭,但队形丝毫不乱。周勃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出去,“方案三,列阵。”

队形急速变换,一直立于马背上的海遥心渐渐安定下来。刘家大军的将士们早已适应了这种恶劣的天气,今天这种环境受影响的是秦兵,这一战,取胜的会是刘家大军。她坐回马上,悠然抽出佩剑。

刘邦一直纵观全局,见阵势已经展开,外围将士与秦兵已经开始交战。他策马奔向东方,那里正是秦军将领的指挥地,擒贼先擒王。

海遥紧随其后。

谁也没有发现,在东北角一处土岗上,一个满脸虬髯的秦兵恨恨盯着刘邦,嘴里喃喃有声,“洪儿,为父会杀光这群叛贼,为你报仇雪恨。”

风声大,附骨箭的破风声越发尖锐。樊哙最先察觉,可距离刘邦太远,无法施救,只得暴喝一声,“张良,保护主公。”

张良身为谋臣,身手并不敏捷,因而,虽听到了樊哙的呼喊声,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如影随形追着刘邦。

樊哙精通附骨箭,刘邦自然知道它的威力,只是没有料到秦兵中也有人懂这种箭法,见避无可避,他只能以臂去挡,只有伤了手臂才能阻止箭的追踪。

眼见箭尖要刺进刘邦的胳臂,海遥身形一个翻转,已用手拽住附骨箭箭尾。但凡使用附骨箭者,除了武勇高强,还要有惊人的臂力。因而,海遥虽然拽住箭尾,巨大的冲力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随着惯性往前跌去。

刘邦堪堪避过箭,迅速回头望向海遥,“撒手。”

海遥何尝不想撒手,可眼前尽是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将士,她若撒手,必有一人重伤。权衡后,她紧紧拽住箭尾,尽力控制住力道,连人带箭重重摔落在地。箭尖深深扎进她的右侧肩头,如注鲜血喷洒而出。

刘邦翻身下马,抱起海遥,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传军医。”

海遥的意外受伤,不仅令刘邦万分震怒,也令周勃与樊哙杀红了眼。他们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杀戮,不考虑战俘,不考虑影响,只想杀人,以血祭血。

这一仗,刘邦大败秦军,顺利进入秦之四塞,武关。

海遥的伤势愈合得很快,但周勃和樊哙却觉得心惊胆颤。每每见到海遥出入军营时刘邦阴沉的脸,他们都想夺路而逃。

特工皇妃第三部分

塌陷越来越严重,眼看河水距项羽越来越近,一直垂首盯着项羽脚前的钟离昧猛地抬起头,哑声道:“将军,宋义怯懦无能,这种恶劣天气下,再这么拖下去,士气必会低迷,他死是小事,我们的精锐之师可不能给他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