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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绿(65)

作者: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概率统计 阅读记录

第二天两人在洗手台前洗漱,李玩闭着眼在脸上使用电动剃须刀,估摸着差不多,拿起湿毛巾擦干净。

钟绿在镜中观察他,想起昨晚他秒睡的搞笑模样,又想逗他,偷偷到面前亲他。

李玩迅速往后退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钟绿笑得大声。

“你昨晚不困吗?”

“我白天快睡了一整天。”

“....”怪不得那么有精神搞他。

钟绿对着镜子照看自己胸前一块红色痕迹,这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在想我不在这你忍得了吗?”

大致问题邵觉也在那端好奇发问。

“你真的打算要回校读书,不是开玩笑的?”

“真的啊,这个决定很明智,不然我就要被养废了。”

“那你们两个岂不是要分开?”杨旗终于摆好餐碟食物,边吃边接上话。

钟绿应允,问她,“你们不也各自待着吗?我发觉我们任何时间点的情况都极其相似。”

杨旗听完被水呛了一下,咳嗽完才说,“哪有?我们才不一样,情况有本质区别。”

“异地很容易出问题的。”邵觉应时恐吓。

“如果要出轨,我和他二十四小时捆绑住也没用。”时隔几个月后,钟绿对那问题非常想得开。

第89章 chapter 89

新年是和他家人一起度过,期间也新见了不少不认识的人,她依旧疲于交际,却能体面应对。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责任也好负担也好,为了他也好识大体也好,人被推到一个位置,需要能屈能伸,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有也轮不到自己,她已足够幸运了。

婚姻中,各人付出各自退步是平常事,不然如何维持等式成立?

人生漫长变故多,长久是美好愿景,两人之间只争朝夕便好。

生产那天外面下雨,她第一次不厌恶这种天气。

疼痛从身体深处出来,没有缓解的方法,绝望的是医院检查完告知需要继续原位等待,因宫颈未开。

可能再过一两个小时,或者三四个小时,没有准确的时间,只能咬牙忍受。

钟绿躺在床上,皱眉闭眼,左手握拳,拇指指甲深深掐着食指,右手用力握住李玩的手。

每隔三分钟便似有一把一把的刀具持续一分钟进出身体,挑断一条条神经,她从来没有这么实实在在地感受生理性痛苦,难受得说不出话,眼泪都被痛得忍不住。

护士说她心跳太快,太紧张容易大出血。

李玩在旁边也恐惧害怕,她额头冒出冷汗,和眼泪混着,他腾出一只手拿纸巾帮她擦拭。

“好痛。”刚一阵痛过去,钟绿勉强打起点精神,睁眼看他,她感觉自己熬不住就要死了。

规律运动,控制体重,对自身严格执行的标准在阵痛面前没有一点用处,刀片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切开皮肉,流出鲜红血液,一命换一命绝不是极端说法,而是最真实准确的写照。

李玩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为她做不了什么,抱抱她、握紧手,这些举动都帮助不了她。

知道生育辛苦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平日不舍得伤害到一点的爱人正被疼痛侵蚀,而他对此无能为力,那场面真是触目惊心。

自身之前的想法多自私,轻飘飘一句就说要小孩,未考虑到另一方要为此经受什么。她做出牺牲,从未对他邀功一句,这不是理所应当,他永远不能为她、为他们这个家庭承受这样的苦难。

李玩突然明白徐从玉的崩溃和歇斯底里,义无反顾地为爱人做出这样的牺牲,不求感激不被珍惜倒被背叛,换谁不会为此控诉。

钝痛从白天持续到晚上,后续越来越密集,利刃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继续加重力度,此时就算是真的用刀划割她也没有任何痛感了,将近凌晨才终于开指,麻醉打进身体将她从剧烈痛感中解救。

后续过程相对前面这段好过得多,钟绿听着医生指导用力,同时握紧他的手。

分娩结束李玩第一时间过去抱她,轻轻摩挲她的脸。

“你哭什么呀?痛的是我。”钟绿用剩余力气抬起手,胡乱地擦他的脸。

李玩控制住情绪,低下头亲吻她。

第90章 chapter 90

婴儿是个小女孩,还没睁开眼,只会哇哇大哭。

钟绿起先仅远远看了一眼,护士抱来她身边,一团软软的幼小活物,可怕的触感,无从下手,神经再次高度集中。

李玩嘴唇紧闭,严肃地看着那张因被浸泡在水中太久而皱巴巴的脸,被褥包裹住她的四肢,禁止乱动,内里旺盛的生命力却要求她用力动作,放声叫喊。

猝不及防,原来被生命的神圣征服是这样的不可抗拒。

“你来。”抱了一会,钟绿有点疲累,抬眼看向他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