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小日常(10)
嫂嫂带着侍女来上茶,从托盘里双手端了一杯茶弯腰放在椅桌上,边说着,“穆夫人小看徐夫人了,这长安的夫人求一纸药方都难,莫说亲自配置的药丸了。”
这徐夫人‘哼’了一声,道,“看看人家说的,阿姊你什么时候都不忘编排我。”
而后再拍拍沈箐慈的手,“你尽管拿着,莫要客气。你不要可就是小看我了。”
“收着吧,就当这位徐夫人的一番好意了。”
上座的母亲都发话了,沈箐慈见推脱不过,只好应下,行礼道谢,“如此,那多谢徐夫人了。”
四人聊了一会儿,陆续有其他夫人也前来为王妃|生,一时,府中内院热闹非凡。
来王府的夫人们,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贺生,二是瞧瞧这冷美人,是否真如坊间传言,那般泼辣无礼。
沈箐慈跟着母亲身边,一同招呼众人。言语举止中落落大方,却是一位温娇俏丽的美人呢!
各位都是长安城中上层面的夫人,相熟的心眼相传,暗道,这哪是坊间相传的刁蛮郡主。
这箐慈郡主赶媒人的事只不过是家里以讹传讹罢了,更有夫人想着,宴后回家与家中人商量,再请媒人替自家儿郎上门提亲。
隔三天,这穆夫人的拜帖送到府上,沈箐慈禀了母亲便去赴约了。
说是一个花茶集,不过是几个女人围在一堆看花聊天。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用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错。
在暮鼓敲响时沈箐慈才回了自己院子。
跟着去的墨澜从回了院子就开始乐道,“今天在场的夫人们可是送了我们好些东西呢。”
沈箐慈一进屋便懒散躺在榻上,不想动弹。
“就你眼皮子浅,王府缺这些东西了?还不是以为郡主是她们未过门的弟妻。”墨竹倒了杯茶递给沈箐慈。
沈箐慈接过一口气喝完,给墨竹一个赞扬的眼神。
阮家五郎………喝完后,沈箐慈把玩手中的玻璃茶杯,略举高在空中手腕转动,细细看着,心中念这名字。
也是三年前母亲还跟自己说过,若不是自己突发恶疾去了外庄,他家本预差媒人来纳采来了。
但自己去了庄子三年,他也没再娶,而是去了地方任职,如今才回朝复任。
现沈箐慈病好了,两家再一商量,就打算在今年把这亲事结了。就前些时日,母亲还问过她。
末了,沈箐慈握着茶杯坐起来,拉过墨竹在她耳边吩咐一些事。
墨竹领命,第三日带着沈箐慈走后侧门出去,自己留在后门口替她守门。
沈箐慈换了一身胡服,轻快便捷。
院子离后门还有些距离,还好有墨竹墨澜打掩护。
出去后便是一条长街,长安虽有东西两大市,但各坊之中又有不同的小街,商贩们在街边贩卖寻常物件。
出了坊门,沈箐慈按墨竹给自己说的方向,找到了胜业坊。
言侯府好找。她在府们外街边搭得一个棚子里坐下,点了碗馄饨。
这条路是那人出府的必经之路。
等到馄饨上了桌,对面也坐下来一个人。
阮靖逸走过去,径直坐在沈箐面前。沈箐慈选的位置靠里侧,呲溜一个混沌进去后,一高大的光影笼罩着。
瘦。这是阮靖逸近距离看着她时,第一感觉。
有人在面前停下,她也没停,这汤也有滋有味,大碗端起喝,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后,自顾地舔了舔嘴角,像个小馋猫。
看到有人在对面坐下也不惊讶,把碗放在桌上,笑着缓缓抬头,“阮公子,又见您了。”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两人听着。
阮靖逸也是一笑,看着面前的人,身着胡服,俏丽俊杰的模样。
寻常的贵门小姐可是不屑来这些街边小摊的,更何况有哪个像她这般随意自然。
缓了一会,他才含笑着,看着她,“郡主。”
沈箐慈略微扬了扬头,提高些声音,直奔今日来找他的正事,“今日我找您来想告诉您一件事。”
但沈箐慈先让小二过来给阮靖逸添杯水,说道,“阮公子,您应该知道三年前我落水的事吧。”沈箐慈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一派端正。
阮靖逸神色不变,依旧温和看着她。
“这命虽是救起来了,可是身子损伤了,怕是以后……很难有子嗣……”沈箐慈抬了抬头,故作深沉停顿一下。
这古人以子嗣为大,她把这话说出来,就是希望他知难而退。
“母亲怕是早已和你家人商量这婚事吧。今日我来找你的,就是想把这事当面告诉你。”
阮靖逸点头,坐姿端正,两手搭在双膝上,看向她,眉眼含着点点笑意,“那郡主是何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