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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信息素上位(162)

回忆结束。

林昼闭着眼睛,半晌,他自嘲般地笑了。

只有他清楚,剩下那半句未说出的话是什么。除了那个最不可思议的原因,不会再有第二个答案。

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是……

“我那么讨厌你,可是,哥,我又那么喜欢你。”

曾经的一切,明晰地在林昼面前展现。

他喜欢他哥,对那个惊艳他年少所有时光的人,他明明早就动了心。

林昼再也无法否认,他一直试图想在他哥冷漠的世界里,拼了命也想容纳下一个小小的自己。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和他哥拍戏的时候,两人住在对面那短短的几个月,却成了他生命里最难忘的时光。

林昼半阖着眼,缝隙里投下来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

那个三年前不合时宜的越洋电话。

那场谁也不知道的醉酒里,他放肆地醉了一会,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和伪装。

酒醒后,他还是那个嚣张嶙峋的人,彻底把心思藏在心底。

谁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谁都不会去戳破那自欺欺人的假象。

不知从何开始,林昼初尝暗恋的滋味,暗恋的那人却是他的哥哥。

现实却无情地教会他一件事,喜欢上自己的哥哥是原罪,而且罪无可恕。

之后,宁纵毫无征兆的冷漠,更成了一把刀,刀悬心上,逼少年向现实低头。

于是,林昼选了一个对他们两人最有利的方式。

如果他不能喜欢他哥,那就让他哥讨厌自己,他故意一次次挑衅宁纵,故意用更无情的话刺伤他哥。

他天真地以为,只有讨厌才能长长久久地存在,就像他哥讨厌他一样。

喜欢一直是讨厌的背面,用这样一种方式也可以把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浅薄地维系在一起。

他和宁纵都喜欢上了自己的兄弟,他们不约而同默认了这种方式。

在这十年间,他们都完美贯彻了这个原则,冷漠对人,无情对己,他们一直都做得很好。

林昼紧绷着唇,他和他哥,一个总是隐忍不说,一个总是自欺欺人,兜兜转转就过了这么多年。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的房间,门紧闭着,好像一道泾渭分明的线,就这么把他们封闭在彼此的世界以外。

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窗帘敞着,光斜斜地照入,消散了一室的黯沉,推开了这道门,就像推开了他们的曾经。

林昼认真地打量着这里。

宁纵离开了四年。

这四年里,林昼从来没有进过这里。他会让人经常打扫这个房间,他骗宁纵是他妈让他这么做的。

其实明明是他,一直隐隐地期待,他哥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这个家。

林昼心情涌动。

虽然他很少来过他哥的房间,但他单单站在这里,就算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他哥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他轻叹一声。

他到底默默观察了他哥多久,才会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记在心里。

如果他哥没有挑破这层纸,他还想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们都太过成熟,欺瞒了所有的天真,所以跋涉到对方身边的那条路,才会这样漫长而曲折。

林昼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宁纵18岁生日那天,母亲孔絮香当时问了宁纵一个问题:“阿纵,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当时他也在场,下意识看向宁纵。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宁纵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秒,他缓慢地偏头,视线望向林昼,视线看不分明。

在林昼印象中,那是他哥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沉默地注视着他。

明明孔絮香问的人是宁纵,宁纵却看着他。

在那个日影喧嚣闷热的夏季,宁纵不说,也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林昼。

日色在宁纵身上蔓延出料峭又修长的影子,沉在他的唇上,却泛着苍白的色调。

林昼到现在还记得,宁纵的脸色很差。

就像是一尊随时都会倾倒的玻璃器具,轻易的一道外力,就能让里头裂缝遍布,碎片坍塌。

宁纵看着林昼,低低说了一句,语气有些哀伤:“我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林昼的眼角微微发涩,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细枝脉络都藏尽了那些难言的情感。

宁纵想要什么?

这么浅显的答案,在他哥18岁的时候就已经隐晦地展现在他面前,他哥早就说了那个答案。

自始至终,他哥唯一想要的,只有他。

他明明早就应该知道。

林昼极力平息了心情,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急切地想让宁纵也知道。

他拨通了宁纵的号码,手机抵在耳侧,很快,就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