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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178)

于是太医就叫随行的侍从,按照方子抓了“药”来,果然也熬了汤水,留春亲自捧着给萧宪送了进去。

萧宪正趴在罗汉榻上,旁边撒落着几本书,有的摊开着,有的叠在一起,萧宪给病煎熬,脸上都透着些烧热的红气。

留春行了礼,道:“三爷,喝点儿汤水吧。”

萧宪不耐烦:“说了不喝。”

留春忙道:“这不是药汤,不苦的,三爷尝尝。”

萧宪心神俱疲,很不耐烦,皱眉喝道:“少胡说,出去!”

留春有点儿委屈,却也知道自己的主子非常的任性,一旦倔脾气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就小心翼翼地把那碗汤放在桌上,道:“是真的不苦,这个是……”

还没说完,萧宪抓起身边书连扔过来,吓得留春慌忙跑出去了。

留春去后,萧宪重又卧倒在榻上。

秋风潇潇,透过窗纱渗了进来,这屋子里已经放置了炭炉,并几个熏炉,燃着名贵的香料。

只是萧宪病着,也闻不出什么香气,只是侧卧着发了一会儿楞,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半夜醒来,听到外头秋风敲窗,不由连叹了几声。

他从晚上就没吃饭,如今饿倒是不饿,只是因为屋内的炭火旺盛,加上内热熬得他有点儿口渴,叫了一声,外头竟无人答应。

萧宪摇晃着起身,头疼如裂,本想歇会儿再叫人的,抬头的时候便看到桌上的汤碗。

他忽然想起留春说不苦的话,如今不是在气头上了,也没那么抵触,加上病痛实在难熬的很,于是便撑着起身走到桌边。

低头看时,却见竟是一碗胭脂色的汤,奇怪的是,汤面上还浮着几片绯红色的花瓣,看着像是桃花,又像是玫瑰。

萧宪看见这个,心里一动,便慢慢捧起来。

随着动作,若有似无的一抹香气沁了过来,萧宪诧异,慢慢地啜了口,入口丝丝的清甜,竟是齿颊留芳,仿佛还带有薄荷的清凉气息。

再度回味,才略有点苦涩,但很快给那清甜跟薄荷气压下去了。

萧宪正是内热口渴的时候,不由又连喝了两口,花的的香甜弥散,薄荷的凉意上沁,萧宪自觉像是饮了什么甘露,当下捧着汤碗回到榻上,等一碗汤药喝光了,才又卧着睡了过去。

次日萧宪醒来,只觉着精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正留春进来查看情形,见那碗已经空了,心中很高兴,便要去收拾。

萧宪淡淡问道:“这是什么方子?哪个太医开的?”

他知道府内的太医绝不会用这种奇异的法子,还以为是换了另一个。

留春才忙道:“哪里就是太医呢,我昨儿就想三爷说,这不是太医开的方子,原本是江少奶奶听说三爷身上不好,才写了一个方子叫我回来试试的。三爷……你觉着好些了吗?若管用的话,我再去熬一碗……”

萧宪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是江雪给的药方?”

留春道:“是啊,她听说了三爷病着,也担心的了不得,就写了这个方子。”留春说着,从袖子里翻出了昨儿的那个药方,“在这里呢。”

他走上前,双手把方子递给萧宪过目。

萧宪接了过来,狐疑地垂眸看去。

当看见上头熟悉的字迹的时候,萧宪猛然惊呆,以为自己是病中产生了幻觉。

他静了一瞬,忙抬手才眼睛上擦了擦,定睛重又看去。

然而那一笔字,赫然无疑!

“这、”萧宪浑身发冷,汗毛倒竖:“你说这是江少奶奶写得?你……确定?”

留春疑惑地看着他:“小人当然是确定的,当时少奶奶写得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呢。”

萧宪深深呼吸,定了定神,再度又看,他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象,也并非是错觉,萧宪喃喃的:“东宝儿、是东宝儿……”

岁寒庵中第一次相见,此后跟她打交道的种种。

以及在顺义侯府里,她跟赵呈旌一起下棋,那漫不经心的言谈举止。

还有、还有很多……

萧宪浑身发抖,突然从榻上跳下地。

留春忙道:“三爷您怎么了?”

萧宪握着那张字,抬头看向留春,用尽浑身力气问道:“我记得、她是定在今儿要走的是不是?”

“当然了,”留春回答道:“之前三爷已经请了李大人代为送行的……这时候应该已经启程出城了呢。”

“什么?”萧宪呆若木鸡。

他因为要回避东淑离京的这个事实,加上昨儿喝了汤药睡得不错,竟不知此刻已经早过了卯时了。

“快,派人去追……”萧宪心乱如麻,脱口道:“叫李衾带她回来!”

留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三爷说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