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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224)

镇远侯啧了声,竟重又将那血渍舔了去,才说道:“你既然不会做针线活儿, 又何必逞强呢?”

东淑给他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不用你管,你放开!”

见他故技重施死不悔改的又来了,东淑也顾不上能否惊动别人了, 声音因而提高。

镇远侯笑道:“你想叫他们来吗?那丫头昏睡过去了,打雷也未必会醒。”

东淑听见“打雷”二字,忽然想到方才耳畔那连绵不绝的雨声跟雷声,一时微怔。

李持酒见她似有神不守舍之色,便道:“怎么了?刚刚就看你呆呆愣愣的,想什么呢?”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见非但没有红晕,反而略显的有些憔悴苍白。

他便挑挑眉头道:“不像是在想男人,到底想什么?”

东淑听到后面一句,用力把手抽回,待要打他,他却不动不避,东淑将手握起来:“说了跟你无关。”

李持酒笑道:“真绝情,我好不容易抽空过来探望你,就这样对我?”

东淑抽出手帕子擦拭手指上的唾液跟血渍,非常嫌弃,闻言匪夷所思道:“我难道还要感激你吗?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她嘲讽了这句,又问道:“侯爷今儿既然不在宫内当值,怎么不去金谷园?或者府里头的人也望眼欲穿呢。”

李持酒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东淑冷笑道:“你觉着是那就是吧。”

李持酒看她一眼,却把桌上那个香袋拿了起来,啧啧道:“这个东西是给谁的,这么下苦工?”

东淑皱眉:“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李持酒懒洋洋道:“你只管叫,我可不怕闹得人尽皆知。”

东淑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极反笑道:“是了,你当然不怕人尽皆知,那我明日便告诉萧大人,你难道也毫无忌惮?”

“嗯……这倒是还有点怕的,”李持酒点点头,手捏着她的香袋翻来覆去的看,仿佛很感兴趣,“不过萧大人很喜欢我,就算你告诉他他应该也不至于会忍心责备我吧。”

东淑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萧大人喜欢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持酒道:“这你别管,男人之间的事儿微妙的很,喜欢不需要挂在嘴上的,一言一行自然透了出来。”

东淑很是佩服:“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高见。”

李持酒笑道:“一般一般。”他把香袋儿举起来,道:“对了,这个东西如此难看,想必也没人要,你就给了我吧?”

“想也别想,我就算是烧了它也不会给你。”东淑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仇视我呢?”李持酒无辜的看着她,“昔日夫妻相处虽然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可也没有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东淑所厌的倒不是昔日“夫妻”相处种种,而是和离之后,镇远侯时不时地厮缠,令她不堪其扰。

她道:“别的不敢说,只是如同今夜一般的行径,难道还称不上大罪吗?”

李持酒笑道:“有什么呀?你不是知书达理的,难道不记得那个什么诗经里的有一句话,是什么——哥哥你听我说,不要翻我家的墙,我不是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兄长的话。是不是很应景啊?”

东淑瞠目结舌,一时忘了其他的情绪,只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持酒,见他摇头晃脑的念完了,才说道:“你说的是诗经里的《将仲子》?”

李持酒挠挠头道:“哦对,是仲子,这个名儿有点奇怪。”

东淑的嘴角有些抽搐,《将仲子》是诗经郑风里的一首诗,写得是女子热恋之中赠予情郎的,共有三句,李持酒方才胡说的那句,应该是中间的一句: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然而东淑是第一次听人用那样粗俗的言语公然念出来。

李持酒笑道:“你果然知道吧?你看,古人都公然写在书上了,自然是他们都做了出来,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他洋洋得意,竟像是奉旨爬墙一样理直气壮。

东淑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叹道:“难得听你说诗论词,没想到第一次说,却偏是这种邪道,也算是物以类聚吧。你是哪里学来的?”

问了这句,不等李持酒回答,却又道:“我知道了,这种腔调儿自然不是正经学究教出来的,或者……是在风尘地方,听的那些淫词艳曲吗?”

李持酒在桌边坐了,竟含笑说:“真是知夫莫若妇啊,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或者是心有灵犀吗?”

东淑绷着脸:“镇远侯,你好不容易回了京,如今又升了,很该收收心专心仕途才是,我不想害你,之前你来的那次才没有跟萧大人说。但你要是这样不知好歹,我就不会再容情了。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想再度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