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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322)

他说了这句,才慢慢道:“之前皇上跟我提过,说是你已经过了适婚年纪却还不曾娶妻,他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你,假如你娶了燕语公主为妻。皇上自然可以信任你,就不至于逼迫你了。”

萧宪满眼都是匪夷所思:“你、你说什么?”

李衾道:“我已经说完了。”

萧宪深深呼吸,怒极反笑:“原来你今日不止是说客,还成了那媒婆了。”

李衾道:“萧宪,我一心为你筹划,你何必挖苦于我,真是……咬吕洞宾……”毕竟面前的“哥哥”,他便把那个“狗”含糊去掉了。

萧宪冷笑道:“燕语公主本心仪于你的,如今却要塞给我,当我是什么?你不要的我就得欢天喜地的接着?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宁肯终生不娶,也不会随意给自己添堵。”

李衾见果然谈不拢,便道:“这两条路你真的不选一条?”

萧宪言简意赅:“滚。”

李衾一点也不生气,默默地想了会儿:“那个东西你放在哪里?”

萧宪瞪大眼睛:“你探听这个,是想软求不得就硬抢?”

李衾显得很体贴,道:“我从不敢这样想,只是随口一打听,这么要紧的东西你千万别放差了地方。万一给皇上的人找了去呢,毕竟皇室的密探无处不在。”

“就算他们无孔不入也绝无可能。”

萧宪自负的说了这句,又觉着自己仿佛多嘴了,便瞪李衾道:“你不要跟我旁敲侧击的,以为我不知道你?”

李衾微笑道:“既然话不投机,我先告退了。”

在李衾去后,萧宪重坐回椅子里,满面恼色。

侍从进来递了两次公文,萧宪一概不理,只是出神想事情。

他被迫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不,这个比喻太轻了,应该说他被迫接了一个生死赌局。

当时先帝临终下的那道遗诏,并不是众人面上所说的那种传位给景王的诏书。

先帝在诏书上写下了一个让萧宪做梦都想不到的名字,萧宪至今仍记得当时亲眼所见时候那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但是同时细想,以前的种种异样都得到了解释,先帝为什么对那个人格外不同,苏夫人为何会进宫单独谒见先帝,以及当初先帝跟老镇远侯之间的关系!

所以今天东淑去见苏夫人,出来后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萧宪看的很眼熟,因为他曾经也这样过。

谁能想到,那个吊儿郎当,性情不羁从不按常理出牌的镇远侯李持酒,竟然会是正经的凤子龙孙,皇室血脉!

萧宪的头一阵阵的疼。

但他手边儿还有积攒如山的公文,今夜显然又将难以安枕。

这一夜,同样不眠的还有东淑。

在枕上翻来覆去的,东淑几乎怀疑自己今日根本没有去过镇远侯府,也许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怎样才会生出那样离奇的幻觉呢?

事实上,天马行空的幻想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实里却是真真的发生了。

她的手腕略有些隐隐作疼,好像还留着给苏夫人紧紧握过的疼痛感。

东淑以为苏夫人是失心疯了,但那无意中的一撞,却反而“以毒攻毒”,让苏夫人难得的清醒过来。

当年老侯爷跟先帝曾极为要好,后来老侯爷主动请缨前去边陲,最终战死沙场,留下李持酒这遗腹子。

所有人都庆幸老侯爷到底还留有一线血脉,可只有苏夫人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

当初苏夫人年轻时候,有一日先帝到镇远侯府赴宴,大醉歇息在客房。

苏夫人因从老侯爷那里知道先帝的身份,又因老侯爷叮嘱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她战战兢兢,凡事亲力亲为照顾着。

因先帝酒醉呕吐,苏夫人不嫌腌臜亲自拿了帕子给他擦脸,不料先帝恍惚之中竟错以为身在后宫,兴致勃发,阴差阳错的春风一度。

事后,怯懦的苏夫人自然不敢做声,先帝起初因醉酒忘了,但终究慢慢回想起来,又喝问身边内侍,情知自己犯了大错,没什么脸面见老侯爷,于是从此逐渐疏远。

至于苏夫人生了遗腹子,先帝满心还以为那是老侯爷的血脉,只是毕竟亏欠了人家,倒不如不见。

转机出现在镇远侯李持酒在内侍司遭了刑罚,东淑求情的时候。

先帝看到李持酒的样貌神采,竟像极了他年轻时候。

那会儿先帝还没有认真多想,只是一时念动,就叫镇远侯脱衣看伤。

直到看见镇远侯腰间的那个胎记,皇帝才清楚,眼前的少年,正是自己的儿子!

说来也怪,启朝历来的君主,腰间都会有这样一块胎记,倒不是每个孩子都有,但是文帝有,文帝的父皇也有……直到如今,一个在皇室内部所传的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但凡有资格成为新君的,腰间都会有这样一块印记,俗称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