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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344)

萧宪脚步一停。李衾说道:“我刚才进宫的时候遇到了镇远侯拦路,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当街质问我,我怕他再胡言乱语出来,就叫人将他押去了兵部。”

萧宪先是愕然,继而冷笑:“他胡言乱语?”

李衾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萧宪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恶人了,倒也不必多言,便只说:“你若想去探望,却也可以去看看,毕竟现在……你们的话,他还是能听的。”

说完后,李衾转身进内殿去了。

剩下萧宪盯着他的背影,顷刻道:“我们?哼。”

萧宪出了午门,见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留春泪汪汪的迎着他:“三爷!”

马车本是要回萧府的,中途却转道去了兵部。

毕竟人人皆知萧宪跟李衾交好,这兵部对其他人而言如同禁地,可对萧宪来说却几乎跟在吏部似的。

兵部上下不敢阻拦,萧宪说要见李持酒,即刻有专人领了他去。

在兵部的牢房之中,李持酒坐在铺着稻草的木床之上,正拿着掐成一段段的草棍扔墙上的虫蚁玩儿。

他的力道拿捏正好,可以把那些小虫蚁自墙上打落,却又没伤它们的性命,只为看那些虫豸艰难而又顽强地重爬到墙上的姿态。

听到外头脚步声仓促,李持酒抬头看过去。

当看见萧宪出现在牢房外的时候,李持酒眼睛一亮。

他把手中的草棍扔掉,跳起来冲到栏杆边上:“萧大人?您……出宫了?安然无恙?”

萧宪看他身陷囹圄,但看着自己的眼睛却仍是闪闪发光的,他心里竟很有些不是滋味:“唔。”

李持酒却很知道萧宪生性爱洁,哪里是到这种地方的人,便道:“这儿不是好的,萧大人你还是快走吧,你的身体娇贵跟我不一样,别给这些潮气病气的冲撞了。”

萧宪是因为着急见他,一时竟没顾上计较这些,没想到李持酒竟替自己想到了。

他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个浑小子,这会儿还说这些,我问你,你怎么敢当街拦李衾?”

李持酒挠了挠头道:“我一时着急就忘了,不要紧,李大人未必就真的要杀了我,多半是给我一个教训,只怕过几天就放我出去了。”

萧宪闻言冷笑,见身后还有侍从,狱卒以及兵部的差官,便先叫他们退下,才对李持酒道:“李衾自然未必真要杀你,但有的人未必就肯容你。”

李持酒张了张嘴,却笑说:“大人放心,我不会那么短命的。”

萧宪盯着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先帝的叮嘱,如今觉着身负所托,又面对这样的李持酒,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愧疚。

“我本来不该来的,可仍是……放心不下,”萧宪思忖着,“我越跟你亲近,对你而言就更危险。”

李持酒听了这句忙道:“不不不,萧大哥,我宁肯你跟我多亲近些,我才不怕什么危险。你们若都不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萧宪本来心里是有些悲苦的,听了他这样的话,忍不住一笑:“你真是……唉!”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在宫内李衾说“你们”,如今又听见一个“你们”,他便道:“你说的‘你们’是指的我,还有谁?”

李持酒的“你们”,就跟李衾的那句一样,都是指的东淑跟萧宪。

当着李衾的面儿,天马行空的什么都敢说,甚至生怕会漏了一句。

可这会儿面对萧宪却拘谨了很多,他不敢就直接冒出来说是东淑,便讪讪道:“当然就是……对我好的人了,谁对我好,我都记得呢。”

萧宪觉着自己绝对算不上是对李持酒“好的人”,事实上若不是先帝临终硬是把这个要命的差事交给了他,他才懒得理会镇远侯的生死。

如今听李持酒这样的话,竟有些讪讪的,他心里曾一度讨厌极了李持酒,可是回想起来,李持酒对他倒是从没有话说,甚至曾替自己拼命的挡过刀。

他极快地定了定神,道:“我去跟他们说,带你出去。”

李持酒忙制止:“别!萧大人,李大人才把我扔进来,您就立刻拉我出去,得罪了他是小事儿,万一再有人弹劾你呢?”

萧宪愕然:“你、就这么为我着想?”

李持酒道:“您才出宫,只怕还没回府呢,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对了,见了姐……”

他欲言又止,有些心虚地瞥了眼萧宪,又想了想,便道:“没什么。”

萧宪猜到他要说的是东淑,但此事毕竟敏感,便顺势不提。

只又想了一会儿,便叮嘱道:“你暂且留在这里也罢了,只记得不要再闹事,别惹急了李衾。”

李持酒道:“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