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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444)

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差点儿又让李持酒跳起来,他看着李衾那岿然如山岳的背影,真恨不得上去一掌打死,但又给他方才那句话勾着心,手指微微发抖,却无法再动粗了。

李持酒立在原地,周围的所有景物都仿佛在身边虚化,晃动,双脚像是踩在棉花堆上,想动又不敢动,生怕不知哪一脚踩空,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了。

这近一个月他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若不是之前也习惯了如此,早就倦累交加,撑不住了。

此刻他拼命地定了定神,深深地反复呼吸了片刻,竟也跟着李衾向着府内走去。

而在前头的李衾,虽然看似镇定,实则趁人不备,轻轻地抬起右手揉了揉左边儿的手腕。

刚刚李持酒那蛮力一击,虽然他看似不动声色的化解了,但两人手腕相撞的刹那,那股大力仍是差点儿让他撑不住,幸而他的底子还在。

此刻李衾突然想到了萧宪当初在马车里训斥自己说的话,不由在心中笑着自叹:“果然不该跟这浑小子比这些。”

李持酒在后面默默跟着,这李府甚大,他当初虽然曾摸过来,但若说青天白日之中,还是第一次来。

但不管是黑夜里摸来还是大白天的,李持酒心中的想法儿都没有改变过——他还是这么痛恨李府的宅邸实在大的离谱。

他看着李衾在前头不紧不慢的,终于按捺不住:“李衾,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李衾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请说。”

“你、你给我听好了,”李持酒盯着他的背,像是要用目光在上头烧出两个洞:“你要是让我见着她、就像是上次你巡北关一样的情形,我必立刻杀你!”

听了这样杀气腾腾的话,李衾却仍不为所动的:“哦,是吗?”

“你别不信,我、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将你碎尸万段,将你……”李持酒狠狠地磨着牙,脸色狰狞。他像是要挟,又像是要用要挟截断那个他无法接受的局面,“你已经害过她一次了,若这次还是在你手中……不仅仅是你,还有你们李府!都要给她陪葬!”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于李府太大的痛恨感开始扩散,李持酒咬着牙环顾了一眼周围:是的!就是这样,若东淑真的有事,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将李家诛九族,平了这该死的地方,哪怕是担着昏君的名儿,遗臭万年,被万世唾骂也好!

李衾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反应,让李持酒一来觉着略松了口气,毕竟他不怕的话恐怕事情不至于到达最坏局面。

二来,又有点恼怒……他发狠说了这么多真情实意的话,李衾居然还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死样子。

只听李衾道:“那我请问皇上,为什么要在北关不回京?”

李持酒道:“我不回来,不是正合你的意思吗?你巴不得我不在跟前儿。”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登基为帝,就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我管什么狗屁,又不是我想当的……”李持酒说了这句,又道:“我那封信应该已经给带回来了,信上我也安排的很明白,你当然知道。”

李衾的步子总算放慢了些,他转头看了一眼李持酒:“皇上是说,您信上写得禅让之事?”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位子吗?”李持酒冷冷地看着他。

李衾笑道:“我曾经的确想要,但是今日并未往昔。”

“今日怎么样?往昔又怎么样?”

李衾不做声,只是沉静默默地看着李持酒:“从当初你让我留在京内,自己去北关开始,就不一样了。”

“我不懂。”李持酒皱眉。

李衾道:“你懂。”

他重又转身向内走去,且走且淡淡道:“我不管你是用人不疑,还是有意放弃。从这点上我信了萧宪所说。”

“萧大人说什么了?”

李衾道:“皇上是个可造之材。”

听了这句,李持酒皱了皱眉,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却又警惕道:“你别跟我东拉西扯,可造不可造我都不在乎,我回来也不是想听这些废话的!怎么还不到地方?你别耍花样!”

就在此刻前头的院门口有个丫鬟探头出来,一眼看到他们,脸上便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三爷,侯爷!啊不对,皇上!”

李持酒盯着甘棠看了半天,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绸衫,那颗心猛地窜高了。

如果东淑真的出事,甘棠是不可能穿这样鲜亮颜色的,且神情也没有半点悲戚。

“她呢?”李持酒屏息问道。

甘棠抿嘴一笑,才要张口却又看了眼李衾,于是低头道:“请皇上到里头说话。”

李衾也瞧了一眼李持酒,负手迈步走了进去。李持酒哪里等得及,早一个箭步冲了入内:“姐姐,萧姐姐!”他的声音带颤,因为那个答案他还不确定,除非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