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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82)

如今这岁寒庵内的惨烈情形,却俨然如同滇南匪寨的缩小版。

但比灭掉一百个匪寨还要令人惊心的是,地上的死者之中,赫然正要太子杨盤。

景王杨瑞也是满脸的骇然,先冲过去扶住了倒地的太子殿下,似乎想看他还有没有救。

李衾却盯着面前的李持酒,试图从少年的脸上看出类似恐惧、不安之类的情绪。

但是他失望了。

李持酒欲盖弥彰地掸去手背上一点血渍,很镇定的说道:“有贼人行刺太子,卑职护驾来迟,实在可惜!”

那时候,看着李持酒若无其事的样子,李衾觉着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镇远侯!”他盯着李持酒,“你……”

这个镇远侯难道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儿可以给随便糊弄吗?

但不等他说完,李持酒却走到了景王身后,他俯身看向死去的太子,道:“王爷不要过于悲恸,我们还要为太子殿下报仇呢。”

景王杨瑞猛然回头。

有那么一段怪异的沉默后,景王终于道:“镇远侯说的不错,这些江洋大盗太过猖狂了,居然敢对皇兄下手……我势必要取他们的性命!”

李衾走到景王身后:“殿下……”

景王站起身来,直视着李衾的双眼。

电光火石间,景王道:“镇远侯是你力保进京的。子宁你没有忘记吧。”

李衾看向李持酒,见少年的脸色仍是波澜不惊。

景王见李衾不表态,反而有些焦急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李衾的手腕:“小舅舅!”

李衾的长姐早年进宫,封为丽妃。

景王并非皇后所生,母妃早亡,皇帝念丽妃没有子嗣,就叫他收了景王当儿子,所以认真按辈分的话,李衾还算是景王的长辈,只不过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不是真的骨血相关,所以平日里并不讲究这些。

此刻景王这样称呼,眼中又透出恳求之色,当然是想李衾“网开一面”。

李衾就这样“上了贼船”。

正好当时李持酒之前在京内拿下过一名贼人,其他的同党曾扬言报复,如今正可以把这件事拿来做筏子。

李衾,景王,外加一个镇远侯,这三个人若想做一件事儿,翻云覆雨,哪里还有不成的。

李大人遐思乱想的时候,身后脚步声响,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

李衾侧身,见先出来的是那几个宫中内侍,然后才是陈尚书跟萧宪。

内侍们向着李衾行礼,又连连看了李持酒数眼,才告退而去。

陈尚书也跟李衾互相作了揖,便匆匆地离开大理寺去了。

最后剩下萧宪,他看了眼李衾,又扫向李持酒:“两位在此相谈甚欢?”

李衾问:“萧大人可听了什么真相了?快点儿给我们解惑。”

萧宪却意味深长的说道:“没什么,你们两个的命都很大。”

早在众人出来之时,李持酒就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他见了别人也都罢了,只是看到萧宪的时候,脸上才难得的多了几分正色。

李衾听了萧宪这句感叹,回头看了一眼李持酒,本以为这人必要跟着说笑一句的。

没想到李持酒竟一言不发。

李衾倒是疑惑了,可他跟萧宪多年相交,却也知道萧大人心性,便对李持酒道:“既然此处无碍了,镇远侯就先回五城兵马司吧。”

李持酒痛快地领命而去。

李衾跟萧宪先出了大理寺,然后一路到桐花巷的别院内。

进了花厅,金鱼飞快地奉了茶,萧宪喝了口茶水,才悠悠然说:“今日的情形,你好像早有预料。”

李衾道:“萧大人抬举了,我又不是诸葛孔明。怎会料事如神。”

萧宪说道:“你既然不能料事如神,又怎么敢瞒天过海呢?”

四目相对,李衾道:“萧大人在说什么?”

虽然这别院是最安全的,花厅内又再无别人,萧宪仍是倾身过去,低声道:“岁寒庵的事情,你别告诉我,真的是什么江洋大盗。”

李衾不动声色地问道:“不是江洋大盗,又是谁呢?”

萧宪说道:“我可能知道是谁,只是我不敢这么去想。”

“这世上还有萧大人不敢的事吗?”

萧宪沉默,过了片刻才道:“李子宁,你要是当我是外人,那就什么都不必说,我白来一趟,走就是了。”

李衾见他站起身来欲走,才说:“我瞒着你,其实是好意。”

萧宪傲然道:“你忒小看我了。”

李衾起身,探手把他重又拉了回来,于是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去岁寒庵的经过告诉了萧宪。

说完了自己上贼船的经过后,李衾道:“我不知道景王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本以为他会针对镇远侯,谁知他宁肯周全镇远侯,你说他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