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寒流(11)

翌日，林央她们最后一节课是大活动，操场里高三几个班一起上了体育课。

二班是玩丢手绢的，很普通的游戏了，林央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看着他们玩，余女士过来了。

林央最后也融了进去，那一次是余女士极力邀请的，盛情难却，林央腼腆的坐在草坪上同他们一起丢手绢。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林央一进去，轮番进攻，一个轮回下来，林央被推上了表演节目的角色。

林央站在圈里，风呼啦呼啦打在脸上，她攥着衣角，苦思冥想着表演什么节目。

一男生喊道：“来一个钢管舞！”

所有人都笑了，林央呆呆站在那里，咬着唇，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听到。

余女士尴尬，走上去，说道：“啊，咱们唱个歌，或者背一篇文言文。”

没人理会余女士的话，拉着圈，起道：“钢管舞！钢管舞！钢管舞！”

钢管舞本身没什么，但是大多在舞厅里可见，提起多数带些色情性感的动作，从男生嘴里说出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林央咬紧嘴唇，依旧没啃声，径直走出圈外，有人在喊她，她头也没回，决然离开。

林央往教学楼背后走去，经过小树林的亭子里她看见五班的同学在那里讨论什么。

在人群里她看见了一个少年，她见过的，是她在超市门前撞到的少年，也是帮她拦住高子群几个人的少年。

林央想，世界真小，在这里又遇见了。

这时候，少年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林央不知道在想什么，竟跟了上去。

少年是去的方向是篮球场，林央舔了一下嘴唇，停下脚步，准备转身回去。

很奇怪，这个时候，少年转过头来，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背影的林央被抓了个正着。

少年了过来，道：“你？”

林央抿唇，浅浅的笑了一下，轻声道：“我是想跟你道谢的。”

林央：“谢谢你啊。”

少年已了然，耸肩道：“没事。”

林央又舔了一下嘴唇，觉得尴尬。

少年看着个头小小的，到自己腰部的女孩，道：“我是高三五班的方向，你是林央？”

林央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少年的名字，又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方向想了想，道：“听他们说起过。”

林央苦笑，她努力翘了翘唇，笑着道了别。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林央都没有再见到方向，像是人间蒸发。

我想，按照林央的性子，这么不爱出教室，学校又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见面，林央当然遇不到这个男孩了。

林央笑，他们遇见过的，在没有提前约好的情况下。

这是我第一次听林央说起方向，我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男孩啊？”

林央也笑，轻声回答道：“是啊。”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每次当林央提起方向这个男孩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在发光。

这是不同于对李妍的失望，心寒，对高子群的害怕，张枚江涛的平淡，韩宁宁的淡漠。

方向这个名字，会让这个忧郁，伤感的女孩有一丝生机。

像是干枯的沙漠里爬满了绿色植物，彰显着一片生机勃勃。

那个时候我多想帮帮林央，帮她挽留这个能让她重生的少年。

许多年后，午夜梦回，我的枕巾都是湿的，我知道我又想起了林央，这个感性的女孩。

我终究是忘不了，她忧郁的眼睛，安安静静的模样，掩面哭泣的悲戚，说起方向时的窃喜，同我开玩笑时的笑容。

在面对言语中伤时的淡漠，自以为漠视一切就是坚强，而敏感脆弱的心却在一点点瓦解，后来，又绝望的对我说：“我撑不下去了。”

第9章 Chapter

上午天气闷热，正午的大太阳晒在外面，热浪滚滚。

林央去办公室交了作业，进了教室，发现韩宁宁和人吵了起来。

她没过多注意，发生口角在这个班正常极了，实在没什么可关注的。

林央回到位置上，低头，拿起笔，做作业。

教室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韩宁宁拉着脸，站在过道里，和张枚身边的范薇对骂。

韩宁宁：“范薇，我和薛明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范薇坐在桌子上，笑嘻嘻的，道：“没关系，可是我看不惯你啊。”

韩宁宁吸气，准备说什么时，不知道谁推了一把，磕在桌角上。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围着的同学还没有散开，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个人。

政治老师进教室，看着这架势，将教科书放讲桌上，敲了敲黑板擦，道：“上课了，还磨磨蹭蹭的围一起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