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寒流(62)

那双白嫩的双手垂落在两旁，门口，周围人来人往，看向她。

林央来找方向了，可心里涩涩的，她是未曾开心过，方向不同她讲话的时间越久，林央就明白了，方向是生气她猜忌蒋一柠。

可是清楚明了又如何，至少方向还没有和她说分手，她还喜欢方向，如痴如醉。

林央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粉白色嘴唇发紫，身体轻轻抖起来，眼睛怔怔的望着。

人像跌进冷窖，身上的热气全部散发光了，寒气缕缕入体，她冷极了。

黄昏落至，林央走进了体育馆，一群年轻人在打篮球，看台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看，空旷的馆里，鞋子摩擦地面的声很响。

林央进去，里面温和，可以说暖暖的，林央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方向，没有。

林央低下头，她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在休息室门口看见了一个背影，林央抬脚，着急的穿过空旷的的场内，走过去。

她看见一个极其像方向的少年走进了休息室，她不会看错的。

林央推开半掩的门，刚走了几步，整个人愣在原地，忘记了呼吸。

方向在换秋衣，海瑶坐在软凳上，说了几句什么，起身吻住了方向，方向怀中，小鸟依人。

林央呆了几秒，转身离开。

方向也呆了几秒，抓住海瑶的胳膊，力道很大，将人掀倒在地。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浅白色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方向心慌慌的，胡乱套了件衣服，就跟着那背影出去。

他站在门口，看见熟悉的背影穿梭在馆内，方向跑起来，追了上去。

那时是林央第一次走的那么快，仿佛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她怕了，看见那副画面，她就怕了，她不敢上去和理论，不敢理智的正牌手撕上位者，她只有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可是她还是被人拉住了，以她最为狼狈的样子被人扳过身子，面对洪水猛兽。

林央泪流满面，看着面前的方向，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冷的，还是疼的。

方向喘着气，语无伦次的解释，他很慌，他也在怕，他知道林央最在意什么。

他紧盯着林央，说：“海瑶突然…那件事太突然了，我没…没反应过来，林央。”

林央哭出声，看不清周围，她推着方向，撕扯着，心太疼了，太疼了。

方向紧紧抱着林央，红着眼眶，说：“我真的没有和海瑶说过话，一次都没有，真的。”

林央哽咽着说：“…为……什…要追上来！为什么…要…追上来！为什么！”

方向沉默了一瞬，哑着嗓子说：“我怎么能不追上来呢，我也害怕，我要是不追上来，你就跑了，我再也找不到了。”

林央哭着，没说话。

方向紧紧抱着林央，眼泪就落下来，眼眶红的严重，他声音沙哑，说：“对不起，林央。”

林央没有声音，似乎哭到缺氧，情绪过于崩溃，牵扯到心脏上，一阵一阵钝痛。

方向抱着林央，两个人在冷风中，林央哭的撕心裂肺，方向默默落着泪。

四周黯了下去，街灯亮了，它发着薄弱的光芒，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揉杂了些许光。

林央安静下来，眼角落下泪，她望着没有尽头的街，轻轻说：“方向，我们分手吧。”

方向高大的身子一僵，抱着林央的手臂用力了些，随后沉默，像是没听见。

林央没再开口说话，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任由方向禁锢在怀中，静悄悄的。

外面刮起猛烈的风，方向在林央的肩头，低声抽泣着，高大的身子颤抖。

他们都太累了，爱的都太累了，太用力了，没来得及走到最后，就花光了所以力气。

林央抬手推开方向，还在流着眼泪，却死寂一般，没有什么情绪，很冷静。

方向抽泣起来，说：“林央。”

林央没什么表情，她转过身，走了。

方向望着薄暮中林央的背影，他偏过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缓缓蹲下，抬手捂住眼睛，再也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出来，空荡荡的街头响起他像孩童般难过的哭声。

夜晚，降下大雨，雨水斜着下下来，混着泥土的雨水哗啦啦流进街上的下水里，路面仍旧涨了很深的雨水。

雨打在树上，沙沙的，沙沙的，外面大风猛烈的刮着，狂风暴雨。

林央走在大雨中，被雨打的踉踉跄跄，她牙齿打颤，咯咯响，温热的眼泪随着脸颊上冰冷的雨水一起滑落在地面上。

这一路，她想起了很多，从小时候，到现在，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到现在，她身边有很多人，最初是父母，然后是李妍。

这些人都是她视为最重要的人，她费尽心思让他们在她的生命里留的久一点，她在意他们每一个人，可是这些人都始终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