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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18)

“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歌剧?”罗飞飞皱着眉头,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把熟睡的阿瑟拖出了长安大剧院,长安街,灯火辉煌。

阿瑟抹着嘴角口水的痕迹,避重就轻:“我们吃东西吧。”

“男人怎么都这样?就会逃避问题。”罗飞飞恼了,甩了阿瑟,一个人走了。

为了打发夜晚临睡前的时间,阿瑟约了十八和小歪吃烤串,顺便抱怨罗飞飞的任性和强词夺理。

“我能怎么说?我是说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歌剧?”阿瑟咬着羊肉串,一脸的不满,“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难相处,非得让男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吗?”

十八满脸疑惑:“你以前不是很会哄女孩子的吗?”

小歪摆出苦瓜脸:“谁救救我啊。”

“又怎么了?”阿瑟用脚尖踢了小歪在桌子下的脚:“上次你说你是貔貅,这次你又想说你是什么?”

“小诺啊。”小歪表情蔫蔫的,捂着胸口,“那丫头在我面前笑啊笑的,我的心都要碎了,痒的不行……”

十八扑哧笑出声,没见过小歪这样娘娘的男人。

阿瑟用羊肉串的扦子捅小歪:“你大爷的,你到底是心碎,还是心痒啊?我看你是骚包了你,回家喝凉水去。”

“不行啊,我好想啊……”小歪的声音有点儿象□,烧烤店的老板下意识的看过来,手里的羊肉串忽地着起了火,差点儿烧了烧烤店老板的头发。

十八差点儿喷了啤酒。

“你最近怎么样?”阿瑟看着十八,“他没欺负你吧?怎么觉得你最近百无聊赖的。”

十八用扦子在桌子上划着圆圈,摇头笑:“我觉得自己快成废材了,给舒雅当助理我抱怨自己没有升迁的机会,等我真的有了机会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职业经理人的料儿,我还梦想做高管呢?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想干大事儿?好办啊。”小歪来了劲儿头,往十八身边挪了几下,“有哥哥罩着你,没有干不了的事儿,炒股、炒汇,玩儿期货,那些都是小儿科,我们不玩这个,要做就做名垂千古的,死了也值!”

十八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歪兴奋的有些扭曲的脸,想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我明天就去找项目。”小歪恶狠狠的嚼着板筋,很男人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南水北调的工程大吧?我们就搞这种……”

“滚一边去!明天我就找税务局收你的税!”阿瑟踢了小歪一下,小歪倒在地上,“还真以为吹牛不上税是不是?”

“先去放个水,回来再跟你们吹会儿。”小歪满不在乎的爬起来,拖拉着鞋走开了。

阿瑟从衬衫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我才没着没落呢,我老爸说我是二世祖,我还不如小歪呢,至少人家还有念想,我每天是闲的发慌……”

喝到晚上十点多,小歪最先醉的趴下。阿瑟打着哈欠好像还没尽兴,但十八却因为管不好销售六部搞得心情很糟糕,晕晕乎乎的看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在哪儿?”木羽给十八打来电话,她看着手机半天都不知道靠近耳朵才能说话。

阿瑟打着酒嗝儿,从十八手里拿过手机:“在餐饮街这边,喝多了。”

十八仰头靠着烧烤店有些摇晃的椅子,闭着眼睛能听见噼啪的烧烤的声音,还有啤酒瓶子碰撞的声音,不管那一种声音听着耳朵里面都够悠悠远远的寂寞,象她心里的茫然,茫然的发慌。

木羽什么时候来的,十八完全没有意识。只是恍惚听到阿瑟说:“来了?”

“怎么喝那么多酒?”木羽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很飘忽。

阿瑟站起来的时候碰翻了桌上的啤酒罐儿:“帐我结了,我送小歪回去。”

十八的脸被烧烤店门口的白炽灯打在黄晕的光线里,象涂抹了荧光粉一样苍白。木羽看着阿瑟扶着小歪摇摇晃晃的走远,就拉了把椅子,慢慢坐到十八身边,给他自己点了支烟。

“十八?”木羽的声音低低的,他的气息拂在她耳边,带着温热和呼吸。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木羽白衬衫的领口,还有鼻息间弥散的香烟味道。

“怎么了?喝这么多酒?”木羽慢慢的把手臂伸到她头部仰靠着椅子后面,轻轻的揽着她的肩头,声音柔软的象纠结的头发丝,“有心事?”

十八眨巴着眼睛,看着木羽近在咫尺的面孔:“我讨厌你,因为讨厌你,我现在干什么都没有意思,也不想做,每天浑浑噩噩的像个躯壳……”

“傻瓜。”木羽挑了挑嘴角,小声的笑着,“你现在这样,不是因为讨厌我,是因为你没有了寄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失望了?是爱情吗?”

十八推开他用面巾纸擦她嘴角烧烤料的手,困倦的闭上眼睛。她是没了寄托,连带着对生活都失去了兴趣。就像你很努力很努力去等待和憧憬,却在百米冲刺的临界点上,戛然而止。然后世界就崩塌了,活着和生活就变成了两个概念。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比现在辛苦的多,但却努力的做事,我能从你身上看到一种挣扎的希望。”木羽伸了手,轻轻的抚着她耳后硬硬的头发碴儿,“后来你帮我做私活,那么辛苦的写专题,也没放弃过,我是出了名的苛刻,还喜欢占女人便宜,那个时候你总会被我逗的脸红耳热的,我就很享受那种感觉……”

“无聊!”十八打开他触摸自己耳后发丝的手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路灯昏黄的马路走过去。

“但是现在,我看不到这种力量了,我只能感觉到你很焦躁。”木羽小声笑了笑,思绪有些回忆,站起身走在她后面,“虽然没那个可能,但我从未希望过我能成为你的下一个寄托,那样你累,我也累,我很希望你能找到一种的动力,象以前一样。”

烟花令(2009.6.06大修改)

木羽点了烟,安静的客厅里只有打火机清脆的声音。他觉得他跟她说的有些多了,也不知道是谁了喝多了酒。木羽慢慢走到房门口,他并不讨厌她喝酒后,身上的酒气。

客厅的灯光透过来,折射了她迷迷糊糊睡去的脸。十八非常不舒服的用手拽衬衫领口,酒精让她解衬衫纽扣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他走过去,伸手帮她去解衬衫领口的扣子,然后她的手就死死的按着他的手不放,完全的本能。

“女人的身体我见多了,你并不是我看一眼就会有欲望的人。”木羽放低了声音,感觉有些好笑,被十八按住的手指能触摸到她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子表面很光滑,象女人的皮肤。

“放心吧。”木羽轻轻的掰着十八按着他的手指头,妹掰开一根手指头,她又执拗的重新握回去,并不想他的手去触摸她衬衫领口的扣子。

木羽不自觉的挑着嘴角笑了,就像之前彩色烛台的烛光在黑暗中簌地一下爆开,然后就会噗噗地闪啊闪的。他饶有兴趣的重复着轻轻掰开她手指头的动作,看着她紧张的本能,听着她混合啤酒味道的呼吸声音。他很喜欢握着她手的感觉,可能是之前他真的没怎么摸过女人的手,注意力都放到别人的身体上了。所以从未想过这些小动作会这么让他着迷,诱惑着男人的本性。

十八更加不舒服的皱着眉头,木羽就捉住她的手,解开了她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第二个扣子,他给她盖上薄被子,手指就恍惚触摸到第二个扣子下面的某种柔软,不真实的缱绻感觉流窜在他的意识里。

阿瑟不相信似的抓起脚下的拖鞋,认认真真的看着,然后非常不相信的闻了一下,迅速拿开。

小米和小麦的表情象吃了苍蝇一样,小米捏着鼻子:“呀,你什么习惯?还闻自己穿的拖鞋?小狗才没事儿叼着拖鞋玩儿。”

“我有脚气了?”阿瑟扔了手里的拖鞋,一脸的恼火:“我以前都没有脚气的,肯定是退烧针的事儿,我发现我最近非常不正常,男性荷尔蒙分泌少了,小麦你看我这胡子?以前哪有这么少?不行,我得找沈嘉洛……”

“你以前胡子就比腿毛少好不好?”小麦非常鄙视的看着阿瑟,“生物老师说了,长毛都是进化不利索的表现,你看我进化的多好?你可能才从树上下来,所以毛儿多……”

阿瑟抓起拖鞋砸向小麦:“小混蛋你,我出生的时候你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

小麦乌拉乌拉跑进房间,拖鞋砸在门板上。

“你是不是想讹诈沈嘉洛?”小米眨巴着眼睛。

阿瑟皱了眉头:“就算不要什么经济补偿,也不能让她太好过啊,我受多大罪了我?小米,退烧针影响了荷尔蒙分泌,腿毛到底是多还是少啊?”

“应该变少才对。”小米凑近了看阿瑟有些茂盛的腿毛,“你这哪儿象荷尔蒙分泌少了?根本就是旺盛好不好?人家沈嘉洛没找你要钱已经不错了,你知不知道国外打一针雄性激素要多少钱?”

阿瑟也低头看着腿毛:“把我刮胡刀拿来。”

“不行!”小米非常内行的睁大了眼睛,“你用刮胡刀一看就知道是剃了,太光滑了,还会有毛囊留在里面啊。”

阿瑟有些不耐烦:“你又知道?”

小米露着小老鼠似的牙齿嘿嘿笑:“当然了,我们宿舍的女孩,就有用刀子刮胳膊上腿上的汗毛的,一看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