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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2)

烟花令(2009.6.04修改)

广州夜,城市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象性感的女人,流淌着说不清的味道,妖娆。

“买到票我们就走。”左手在房间里翻东西,看也不看的往皮箱里塞着。

“我太对不起你了,左手。”小诺战战兢兢的往左手手臂贴着创可贴,“就因为人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你们就打成那样……”

索多多气喘吁吁的跑进房间:“经理说押金不给退,你说你冲动什么呀你,你倒是打痛快了,小诺和夭夭的押金人家不给退了,两人加一起一万多块呢?”

“那怎么办啊?”小诺傻眼了。

左手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小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索多多一把拽着左手,脸都绿了:“大哥,我求你了,你当你是踢馆的?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我拜托你冷静点儿好不好?酒吧还有人怕打架吗?你打的过一个你打的过十个吗?我已经托人了,我叔的哥们儿跟酒吧的一个经理熟点儿……”

“票呢?”左手冷着脸。

索多多一刻不放松的拽着左手的手臂:“已经找人买了,就这两天了。”

索多多没好气的瞪着小诺:“你也是,干嘛穿那么露?”

“你废话!”小诺也来气了,“你家酒吧的工作服是羽绒服吗?我倒想穿来着。”

阿瑟给十八打电话,她正在把巧克力垒起来,一块一块的数着,客厅的地上,一堆的巧克力包装纸。

电话里,阿瑟吊儿郎当的笑:“明天周末,你过来小米公寓吧,小麦想你想的都感冒了,一个鼻孔透气,一个鼻孔不透气,小麦说,不透气的鼻孔就是想你想的,多不容易啊。”

“我犯懒,不想去。”十八把巧克力塞进嘴里,象吃药一样喝了一大口啤酒。

阿瑟接着在电话里笑:“就算不冲着我和小米,你也得冲着小麦,人家想你想的都感冒了,我要是你,得立马过来,把小麦抱在怀里当乖宝宝一样哄着,再喂他吃点儿感冒药什么的,这才多仗义啊……”

十八对着电话恩了一声,嚼着巧克力,想笑。巧克力混合着啤酒,融化在口腔中的感觉,会让人的胃口承受很大的忍耐力和冲击力。

在电视嘈杂的声音里,十八听到了敲门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十八摇晃着站起来,在门口又被脚下的空啤酒瓶绊了一下,她的膝盖跪在地上,左手扑倒的地方是前一天摔碎的啤酒瓶。

敲门的声音更大了,十八看见自己的手掌中间插着一个尖尖的玻璃碴子,用右手慢慢的把小玻璃碴子拨出来,然后有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处涌出来。

“谁啊……”十八恼火的拉开门,看到木羽平静的脸,“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木羽站在门口,看着十八。

十八用力关门,木羽就用力推门,被撞击的防盗门在夜里发出巨大的声音,两个人僵持在门口。

“想看我笑话是不是?那你笑吧。”十八冷冷的看着木羽,他眼神中的怜悯比阴翳更能激起她的愤怒,虽然不是看笑话,却是象看受伤的动物,彰显他的好生之德吗?她一点儿都不需要。从认识这个男人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来没看明白他想要什么,他不想要什么。

木羽泯了下嘴唇:“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你楼下。”

他的手顺着防盗门被推开的缝隙慢慢往下滑着,碰到十八推着防盗门的手,两只手的触感却不是温暖。十八猛的松开手,转身走向沙发,防盗门被推开,木羽在背后轻轻的关上门。

“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给你公司打电话,你不在,我来这儿找你,你在小米公寓,我去小米公寓找过你,才知道你又回来了。”木羽坐到十八对面,捡起地上的巧克力纸,看着。

木羽太过干净的衬衫在房间里有说不出的刺眼。十八自顾自把剥好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嚼着,反反复复的嚼了好一会儿,就是没有办法咽下去,胃里的东西开始疯狂的上下翻腾着,卡住她的喉咙。十八只好用双手按住胸部,想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儿,沙发扶手上留下殷红的血迹。

“你的手……”巧克力包装纸从木羽手里滑落,他站了起来。

十八踉跄的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粘稠深色的巧克力混合着啤酒,这两种东西发出刺鼻的味道。她紧紧的抱着马桶冰凉的沿,眼泪就滴答在马桶里面,原来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一个马桶实在。

“你喝太多了。”木羽俯在她身后,按下马桶上的冲水按钮,他抽出面巾纸去擦十八嘴角的巧克力颜色。

啪的一声,十八冷冷打开木羽伸过去的手:“别碰我!”

木羽看着她踉跄的走回沙发,把沙发上的巧克力抱在怀里,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着,机械的象金属仪器。

“别吃了!”木羽抓住十八往嘴里塞巧克力的手,“没有你这样吃巧克力的。”

她冷冷的甩开他:“你管得着吗?”

他被推的后退了两步,看着她艰难的咽着巧克力,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

“你别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你不好受……”木羽皱了眉头,却想不出更好的词语,“你连我的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恩?”

她抬头,恍惚,干净的衬衫,安静的笑容,是他吗?她慢慢站起身,怀里的巧克力哗啦哗啦的掉了一地。

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紧紧揪着他的衬衫,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去:“你别走,不要再回深圳了,不要等合约满……”

木羽一动不动的站着,白色衬衫上的扣子在摇晃中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寂寞的响着悉悉索索滚动的声音。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别处,因为她看他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另外的人。

当衬衫上最后一粒扣子被摇晃着滑落到地上,弹跳着,在水泥地面上慢慢的滚着,木羽的双手,慢慢抱住了摇晃他的十八。

“没有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俯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那颗慢下来的衬衫扣子在地面上打着旋儿,在一颗巧克力旁边停了下来。

烟花令(2009.6.04修改)

当阳光透过留有缝隙的窗帘,夏日清晨的的微风就从这些缝隙中穿过来,十八睁开眼的一瞬间,先听到客厅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好像是阿瑟,好像还有木羽。

“阿瑟怎么来了?”十八茫然的在床上坐起,满床凌乱不堪的衣衫,身边血迹斑斑的白色衬衫,刺眼的映衬着窗帘后的阳光。

“别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阿瑟一只脚踩着茶几,俯身盯着沙发上懒散的木羽,阿瑟后半段没说出口的话想从木羽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我让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木羽弹着烟灰打断阿瑟,看着身上穿的黑色衬衫,衬衫是她的。

阿瑟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慢慢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喝了酒,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发生什么。”木羽盯着阿瑟手里的烟灰缸,“我让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想一走了之……”

房门拉开,十八衣冠不整的出现在门口,看到拿着烟灰缸杀气腾腾的阿瑟,还有穿着自己衬衫的木羽。

“你怎么来了?”十八茫然的看看阿瑟,又看看敞开衬衫的木羽,皱起眉:“你干嘛穿我衬衫?”

木羽站起身,抖抖衬衫,笑:“你忘了?我的衬衫昨晚被你压在身底下了……”

“你……”十八想起满床凌乱的衣衫。

阿瑟在手里转着玻璃烟灰缸,看向十八:“他昨晚有没有强迫你?”

“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吗?”她的脑袋嗡的炸开了,无意识的漆黑,看看自己,又看看木羽,再回头看看房间里床上凌乱不堪的衣衫。

木羽显然对十八的反映非常不满意,皱起眉头。

“他有没有强迫你?”阿瑟手里的烟灰缸转个不停。

木羽慢条斯理的扣着衬衫扣子,眼睛看向十八:“昨天晚上我过来看你,你喝了很多酒,后来你抱着我把我当别人了,再后来我们就……”

“你胡说!”十八恨恨的打断木羽,“根本没这样的事儿?”

木羽的表情懒洋洋的,“我把阿瑟叫来,就是想告诉他,我们发生了什么……”

“落井下石,你明知道她喝了酒!”阿瑟冲向木羽,手里的烟灰缸轮了过去。

然后是烟灰缸在水泥地上碎裂的声音,木羽捂着头的手指缝隙间,慢慢的渗出血迹,顺着手臂,流到黑色衬衫的袖口里面,然后透过衬衫袖口处,滴嗒到水泥地上,淡淡的晕开,象盛夏的花蕾。

阿瑟看看身边发呆的十八,转头看木羽冷笑:“这事儿没完。”

“我跟你想的一样,没想让这事儿完了。”木羽用抹了滴答到脸颊上的血迹,神色淡然的看着十八:“等我回来。”

十八颓然坐到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白日梦,一场没有任何感觉的白日梦。

“昨天晚上……”阿瑟点了支烟,踢开脚下的烟灰缸碎片,“你们到底有没有……”

十八头大的看着阿瑟:“我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