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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25)

小歪正在进行月底结账分钱的浩大工程,他把一堆整的零的钱全都摆在茶几上。小米和小麦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看着。

“我是总监,多少也有我的份儿吧?”小麦不失时机的摇着小歪的手臂,“零钱也行的。”

“我的,你的,房租的,我的,你的,房租的……”小歪叼着烟,□在衬衫外面的肩膀上,露着刺青图案,一朵并蒂莲,这种图案,据说都是情侣刺青。

“你喝酒了?”阿瑟眯着眼睛,看着十八摇摇晃晃着坐到沙发上。

十八呆呆的看着小歪分钱,想着爱情为什么从来就不是坐地分赃呢?运气好的五五分,运气差的,四六分、三七分、二八分,最不济也能捞个一九分吧?左手的话让她心里不痛快。

“去了租柜台的钱,这个月我得700,你得500。”小歪丢了烟,象揣废纸一样把钱塞到牛仔裤兜里。

小米的嘴巴象个面包圈儿:“这么少?你们一个月就赚这点儿钱?”

“知足吧。”小歪用手摸着□的上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能有这么多钱,还是因为人家付的是支票,现金不等到月底就花没了,左一顿饭,右一顿饭的,还剩个屁啊?”

“咱们那帮哥们儿,咱俩最没出息。”阿瑟晃晃500块钱,一把打开小歪不太老实的手:“别乱摸!”

“我是总监,是不是多少也该分点儿啊?”小麦不甘心的强调着他的职务。

小歪和阿瑟同时盯着小麦:“你监谁了?”

“监你俩啊?还有柜台……”小麦理直气壮的表着自己的功劳,“很辛苦的。”

小歪舔着嘴唇,色迷迷的看着小麦笑:“你真厉害,我最多就能监个阿瑟,你连柜台都能监,好家伙,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英雄出小麦啊……”

小麦眨巴着眼睛,半天才明白过味儿来,握着拳头恶狠狠的扑向小歪,两个人打成一团儿。

十八咧着嘴想笑,但笑的很牵强,闷闷的站起身进了厨房。

十八刚拉开冰箱门拿了啤酒,阿瑟的手就跟着伸过来了。她把拿到手的啤酒放到阿瑟手里。

“怎么了?”阿瑟喝着啤酒,满脸的不屑,“不就是跑了个业务员吗?就这点儿承受力,你还想当职业经理人?”

“不是那个事儿。”十八转着手里的啤酒罐儿,“我发现我真有障碍了……”

借着酒劲儿,人都有倾诉欲的。但十八说完这个话,就有些后悔,怎么说她跟阿瑟的某些人生观,都是有很大差别的。

“障碍?”阿瑟被啤酒呛了一下,愣了一会儿开始恍然,“这话我信,女人有时候都有点儿想不开。”

十八揶揄的打量着阿瑟:“说的好听,你想的开?”

“目前还算想的开。”阿瑟很男人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很世故的走了两步,“多大的个事儿?不过,左手能不能想的开,我就不知道了,你看他跟我说话都恨不得拿个计算器算字数的样,就知道他有多小气了,对了,你看我象禽兽吗?”

“禽兽?”十八被阿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逗笑了,“你怎么喜欢用这个比喻你自己啊?”

“什么啊?”阿瑟皱着眉头,很不爽的表情,“不是我喜欢这个比喻,是罗飞飞跟她妈妈怎么看我都象看禽兽!”

烟花令(2009.6.11大修改)

十八闷头在快餐厅吃饭,木羽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没想接,掐断好几次,但每次都会再打过来。

“又怎么了?”十八耐着性子,就差没冲电话嚷嚷了。

电话里传来木羽的笑声,好像还有风声,“乖,想我没?要是想我了,回去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很闲是吧?”十八刚一提高声音,就发现身边吃饭的人都开始看自己。

“哪有那么闲啊?现在不想办法赚钱,以后怎么拴住你啊?”木羽的声音懒洋洋的,不断挑衅着她的耐性,“我现在在黄浦江边,人家酒吧的小姑娘都穿着旗袍,开叉开的特性感,你什么时候也穿一旗袍□我?省着我到处乱跑,看见漂亮女孩儿就挪不动地方了?你要是穿一旗袍,不开叉我都认了……”

“无聊!”十八恼火的挂断电话,“真是够闲的!”

黄浦江边,木羽挑着嘴角笑吟吟的看着商业化很纯粹的江面,没来由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给十八打了电话,他自己也奇怪,他并不是喜欢嘘寒问暖的人,但就是很想逗她,想象着十八被抢白的说不出话的窘窘的样子,他就会有一种兴奋感和期待感。

“回家了。”木羽伸了懒腰,转身朝停放在远处的车子走去。

想着木羽欠揍的表情,在电话里占尽口舌便宜,十八就有些懊恼。她刚想把挑了一半的米线放进嘴里,就看到阿若和一个外国男人有说有笑的从快餐厅往外走。阿若朝十八一笑,跟外国男人小声说了什么,外国男人独自走了,阿若拎着名牌包风姿绰约的朝搅着米线的十八走了过去。

“wasmachestdujetzt?”阿若笑着坐到十八对面,随口说了一句话。

十八呆呆的看着阿若,没有反映。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阿若喝了酒,是红酒的味道,好像还有白兰地。

阿若笑的更厉害了:“sorry,我忘了你不懂德语,最近好吗?”

“差不多吧。”十八刚吃了一口米线,被餐厅夹道路过的人撞了手臂,筷子掉到地上,真是倒霉催的。

“别吃了,我请你吃别的。”阿若很自然的拽着十八就走,“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的朋友,看你吃东西真够费事儿。”

阿若借着酒劲儿不依不饶的拽着十八的手臂:“别惹我!我可是喝了酒的。”

餐厅里有人看热闹,阿若连拖带拽把十八拖出快餐厅,进了旁边的餐厅。

“你请人吃饭上瘾吗?”十八没好气的挽着衬衫袖口,看着阿若。

阿若带着醉意笑:“木羽没带你去上海吗?这次的会都让带家人,他怎么不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还是你根本不在乎这些?”

“你想说什么?”十八冷淡的看着阿若,想不明白木羽为什么会放弃这样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女人。

服务员送上啤酒,阿若给她自己倒了一大杯,象喝水似的大口喝着啤酒。

“好渴。”阿若的脸上开始泛桃花,“这次去上海,我们还是住一起,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你不介意吗?我们好了那么久,想分开也难。”

“我也觉得你们挺合适的,我就是奇怪你为什么不抓住他啊?比如跟他结婚……或者未婚先孕什么的,他应该会负责的。”十八说的还真不是违心的话,因为凭着她的想象力,她想不出来阿若到底有什么不合适木羽的地方。

阿若给十八倒啤酒,一脸的妩媚:“没想到你这么大方,那就就是不介意我们继续交往了?这样想也对,其实男人本来就是看不住的……”

阿若也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笑得很夸张,摇摇晃晃的。拿起大杯啤酒,还没等喝,就噗通倒在桌子上,啤酒杯掉到地上,碎了。

十八扶着烂醉如泥的阿若进了小区,一肚子火儿。红酒白兰地再加啤酒,如果她不醉,那么她真是神仙了。更不爽的是,最近都说请她吃饭,都是到付账的时候出状况,总不能当着服务员的面去翻阿若的钱包吧?装傻充愣也得给了面子钱,这位姑奶奶更狠,还得让她搭上打车的钱。

还没等进电梯,阿若就蹲在大厅吐了,物业帅气的小伙子皱了好几次眉头,拿对讲机叫保洁人员。十八陪着笑脸,小伙子脸绷得紧紧地,始终没给笑脸。

“下次别请我吃饭了,比让我请你吃饭还费钱。”十八扶着阿若进了卧室,把她往床上一扔,阿若的身体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弹了几下。

“我好难过……”阿若虚弱转过脸,仰躺在床上,她竟然在哭?

“让你少喝酒你不听,胃疼了吧?”十八慌乱房间小柜子里翻着,“家里有胃药吗?”

“我不是说胃疼。”阿若哽咽着,声音委屈的不行,“我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妈说我被惯坏了,我读大学的时候,看不上身边的男孩子,但我就是喜欢他们围着我转,追求我,我把他们送我的东西丢掉,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们让他们难堪,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木羽……”

阿若挣扎着爬到床边,从小柜里摸出摩尔烟。

“你知道,他竟然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阿若点了烟,冷笑,“我也犯贱,就是喜欢他,他是男人,不象大学里的男生,不懂女人,你知道……”

阿若转着手指间的香烟,恍惚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脱光了衣服才能显现魅力的男人不算有吸引力的男人,他不用脱衣服,你就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那种……诱惑,要是彻底经历一次他,你很难再喜欢别的男人……”

“你真是喝多了。”十八觉得阿若越说越不靠谱儿,她很难明白阿若想什么。

“这些照片你带给他,是这次开会照的。”阿若吃吃的笑,迟钝的从床头柜子里翻出厚厚的纸袋子。

十八接过照片,想着要不要象征性的跟阿若说一句少喝点儿酒,又觉得这话特矫情。

“哎,他有没有穿着衬衫跟你亲热?隔着你的衬衫让你慢慢的兴奋,把你的手臂按在床上,力道不大不小,你却一点儿都不想挣扎……”阿若上下打量着十八,一脸的暧昧,手指间弹落的烟灰掉到地板上,“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