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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叫兄弟(177)

我往前一个踉跄,脚下被台阶绊了一下,我扑到在女生宿舍楼大门边儿,门槛边儿的小石子咯到了我的手掌心,我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我猛地转头,盯着佐佐木:你很有本事,佐佐木,原来你一直都这么记恨我,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因为有了小淫才占了点儿地儿是不是?亏我还把你当兄弟,好啊,你现在就抱着你的好兄弟回去,我十八别的没有,卑微的尊严还是有的,你放心,我现在就答应你,以后你看好你的好兄弟不来找我就完事OK。

我爬起来,把粘在手心里面的小石子扒拉开,哼了一声,要往里面走,元风着急的喊:十八,十八,你别这样,老佐和小淫都喝多了,老佐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我转头看了元风一眼:元风,谢谢你,至少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你还会想到我的立场,而不会象某些人一样。

我冷冷的看了佐佐木一眼,小淫还抱着元风不放,迷糊的厉害,我没有再说话,抽身上楼,不想再多看身后的人一眼,我听见元风着急的喊我的声音,我没有再回头。

回到宿舍,我意外的看见夭夭还在,和许小坏坐在床上,低着头,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小诺也在,拿着张破报纸来回的扇乎着,我这会儿感觉自己的手掌心很疼,张开,看见还有很小的石子浸在里面,掌心的皮肤已经破了,有血流出来,但是不多,我小心的用手把掌心的小石子抠了出来,伸手拽了点儿卫生纸,按上。

夭夭慢慢坐过我身边,小心的看着我:十八,今天谢谢你,不然,我们,我们……

我烦躁的打断夭夭:好了,用不着,我之前欠许小坏一个耳光,这算是还了,从此后两不相欠,两讫了……

夭夭摇头:十八,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是……

我押在心里的火开始慢慢涌上来:哎,夭夭,我说够了就够了,你都不嫌罗嗦么?你有这个罗嗦的劲儿你在歌舞厅喊上那么一嗓子,什么都解决了,这会儿你烦不烦啊?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人,关键时候你怎么会这么跌份啊你?我很累了,你回去吧。

夭夭被我噎的有点儿抹不开,小诺嗤笑:哎,夭夭,你回去吧,十八今天很不爽了,傍晚已经把东西扔了一地了,回去吧。

夭夭讪讪点了点头,朝许小坏点了个头,推门出去了,许小坏看着我,想说什么,我瞪了许小坏一眼:感动吧,好啊,你不是很有钱吗?你把我今天帮你的事儿折成人民币给我,给多少,你看着办吧,反正是用你自己来衡量的,你给我一块钱那你就值一块钱,不着急,你什么算好了什么时候,我认钱不认人,哼。

许小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没有再说话,手掌心的疼痛让我看着谁都别扭,看着谁都很想打架,其实我很想大哭一场,可惜,虚伪的面子工程让我的泪水无法冲破有光线的地方,所以我,哭不出来,至少在别人还能看清楚我的时候。

我就那么在自己的床上呆坐着,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这个时候我觉得“兄弟”这个词儿比什么带给我的伤害都深,很多东西因为不熟悉因为生分所以我会提前在自己的心里设防,比如我知道许小坏和我不好,所以我会提前告诉自己许小坏会对我说很多不好听的话,可是因为和别人做了兄弟,小淫说兄弟这个词儿和别的词语不一样,朋友也许会掰,但是兄弟不会,兄弟不管怎么受到伤害都还会紧紧的连着,是这样的吗?我把佐佐木当兄弟,佐佐木当我他妈的是什么,我的手心很疼,可是这种皮外伤的疼远远不及心底的凉意和苦楚。

快要熄灯的时候,小丘回来了,我没有去洗漱,就那么呆坐着,等到熄灯的一瞬间,房间变为黑暗的时候,我的眼泪像是水一样的流了下来,也许因为有黑暗,所以尽管自己会感觉到恐惧,但是至少可以掩藏自己的懦弱和委屈,所以我尽管的去装作没人看见我在流泪,尽管我也知道,当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有时候可以看见别人的表情,但是我装作别人看不见,所以,即使我发出小声的抽噎的时候,小诺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蒙头大睡,尽管我知道,小诺知道我怎么了。

我看见许小坏从她的床上下来,慢慢坐到我的床边,把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了我,我没有拿,但是许小坏把那样东西硬塞到我的手里,我摸到了有些光滑的圆柱体,还有一个方形的盒子,当眼睛适应了一切,我看清楚了手里的东西,是一盒烟还有一个漂亮的打火机。

小丘洗漱回来的时候,有些奇怪的想要靠近我,小诺喊了一声:小丘,你睡吧。

小丘哦了一声,回到她自己的床上,房间里面没有人说话,就好像我不存在,原来卑微惯了的自己,已经不再习惯有人知道我的软弱,所以我宁可让别人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原来我的卑微还有我卑微的习惯,小诺都已经知道了。

我颤抖着手点了一支许小坏给我烟,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味道,只知道那个漂亮光滑的打火机发出的火焰是淡淡的蓝色,像是梦一样的蓝色。

我在5月2日上午起床的时候,很迷糊,不知道自己前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枕头旁边漂亮的打火机和水泥地上的烟蒂提醒我前一个晚上我曾经很不正常过,房间只有小诺一个人,照旧对着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修着脚趾甲,看见我醒过来,笑:醒了?能正常的醒过来肯定就是没事了,快点儿起来吧,今天是你生日,我呢?做点儿赔本的生意,准备请你吃顿好的。

我疲惫的揉着眼睛,看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睡了好久。

小诺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十八,有电话找过你,我说你不在,你现在的状态我估计你是谁的电话也不肯听了。

我叹了口气,我生日?还不如说是受难日更为贴切一些,我看看破了的掌心,伤口本来就不大,已经愈合了,我慢慢的爬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世上的事儿有谁能全盘预料?我仰面躺着不说话,小诺也没有说话,只是哼哼唧唧的唱着一首我根本听不清的歌曲,我在心里的遗憾和伤疼经过昨晚,变得有些淡淡浅浅,看来我的承受力还是很强,几滴眼泪过后我还照旧是我自己?

接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宿舍里面的传呼机响了,我听见一楼阿姨传呼我的名字:十八十八在么?你表妹表哥来看你了,十八在么?快点儿下来。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诺也奇怪的看着我:十八,你啥时候还有个表妹和表哥在北京了?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

我迟疑的坐起来,我一度怀疑是小淫因为我不肯见他所以搞出来的伎俩,但是还是很怀疑,准备下去看看,我回应:马上就下来了。

然后我用湿毛巾擦了脸,拢了拢头发,匆匆的往楼下跑,下到一楼,我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我更吃惊了,是初中女生小旋和她的表哥许浩颜,许浩颜手里还拎着一个生日蛋糕的盒子,看见我下来,友好的朝我笑,小旋直接就拽着我笑:十八姐,生日快乐。

小旋的这句生日快乐让我差点儿哭了,我过回生日真是不容易。我开始跟楼道阿姨说,准备带着小旋和许浩颜上楼,学校的规定是男生不准上女生宿舍,但是有个例外,就是学生的亲戚,比如爸爸叔叔舅舅还有表哥表弟这样的男生是准许上去的,在节假日就更是宽松了,楼道阿姨登记,问我具体关系,我红着脸解释说:这个是我的表妹,那个是我的表哥,都在这附近住的……

我看见许浩颜忍不住笑了一下,上楼走在楼道里面的时候,许浩颜朝我笑:哎,本来冒充是你家亲戚还没有觉得是什么,但是你亲口承认了,我反倒觉得占了莫大的便宜,是不是小旋?

小旋嘟着嘴:才不会啊,不管怎么冒充我始终都是表妹,不像你,还冒充人家表哥。

我也觉得好笑,就带着小旋和许浩颜进了我们宿舍,小诺正在喝水,看见我领进来个男的,吓了她一跳,后面半口水差点儿喷了出来,犹豫的看着我:十十八,这个是你表哥?

我笑着解释:不是,是小旋的表哥,许浩颜,许浩颜,这个是我的室友,小诺。

许浩颜友好的朝小诺伸出手,两个人握了一下手,小诺有点儿惴惴不安的看着许浩颜,许浩颜倒是落落大方的把拎着生日蛋糕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小旋拽着我笑:十八姐,上次你说你和我表哥一天的生日,我表哥也很惊奇,反正五一放假都有时间,所以我就建议你们俩的生日一起过了呗,好不好,我表哥也同意了,说要请你吃饭呢。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许浩颜:这样好像不好吧,我只是小旋的家教老师,这种待遇好像高了。

许浩颜笑:十八,你不用这么客气,说实话,我姨和姨夫都挺感谢你的,你都不知道我这个表妹有多么的不听话,她呀赶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家教老师了,那还有心思学习英语啊?她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你学习英语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儿了,所以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不然就是我给她讲英语也照样不买我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