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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叫兄弟(26)

等到两节课上完的时候,我嘘了一口气,感觉终于完成了任务,还是朱檀总结,下课的时候朱檀借走了我手里的教案,我开始转头找易名,我看见夭夭笑着朝我招手,有人碰了我一下,我回头,是易名,易名照旧笑得阳光灿烂的:十八,应该叫你老师还是同学哈,厉害啊,我还以为你就有跟男生打架的本事呢?真是很意外。

易名这么说的时候,我开始兴奋,至少说明易名注意我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易名的一个笑容,我竟然就可以变得开心,如果没有这个笑容,我就会悲伤是不是?

我刚刚和易名并肩走出教室,就看见之前那个女孩子朝易名欢快的跑过来,易名眼神中的笑意一览无遗,温柔的看向那个女孩子:又没有课了?到处跑。

女孩子嘿嘿笑:我昨晚不是说了,等你下课的吗?真是,忘了?

易名的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女孩子的鼻子,女孩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易名回头看我:十八,我们先走了,回见。

一句轻巧的我们先走了,隔开我和他的距离,我很想大笑,我和易名的距离就连从综合楼的四楼教室走到综合楼的门口都不可以,阿瑟说对了,一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并不会因为对方变得优秀不优秀而转而去喜欢对方,我错了。

我叹了口气,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易名和那个女孩子慢慢转过一个楼梯又一个楼梯,一直转出综合楼,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特象一个要饭的,我是那么期待易名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虽然我知道,这个回头对我而言,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我无聊的把头转向别处,意外的看到在我的斜对面,肖扬正倚着栏杆,看着我的方向,我吓了一跳,估计自己刚才的表情已经被肖扬全部看在眼里了,我发楞的时候,肖扬朝我点了下头,我也下意识的点了头,肖扬慢慢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开始变得不自在,就像两只猫掐架时候竖起身上的毛的感觉,肖扬靠近我,笑:十八,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跟看见陌生人似的,我好像没招过你吧?

我尴尬得笑了一下:不会吧,我好像没有你说得那样吧?

肖扬淡淡得笑了一下:今天在这儿有课?

我点头:是啊,刚上完,你们也在四楼上课?

肖扬哦了一声,我感觉场面有点儿僵,没有什么可说得,肖扬泯了一下嘴唇:十八,晚上学校的录像厅放映的几部片子不错,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紧张了一下:我,我晚上有家教的,完事之后也是十点多了,估计不行。

肖扬突然往我的身边靠了一下:那我去接你怎么样?你去什么地方家教?反正我也,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你一个女生晚上回来晚不太方便。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猫毛忽地又竖起老高,我开始犯愁,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回绝,我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感觉有人往我背后一趴,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见小诺嘻嘻哈哈的朝我笑:十八,你今天的表现帅呆了,我还以为你就是个男人婆呢,没有想到你那双铁砂掌还能写诗词,小看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走啊,偶像,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黄瓜?

肖扬噗哧一笑:哎,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偶像,一根黄瓜就打发了?

小诺朝肖扬扁了扁嘴:你不知道冬天的黄瓜可是比夏天时候贵了很多,一根黄瓜能买夏天的一堆黄瓜了,哼,咱们走,十八。

小诺拖着我往楼下走,我终于松了口气,幸亏小诺过来,不然太尴尬了,换我请她吃黄瓜我也认了,冬天的黄瓜在贵也不可能比黄金贵,这绝对是真理,下楼的时候小诺碰碰我:十八,那个男生是谁?他怎么一直在看你?

我没有回头,拽着小诺的胳膊:别瞎说,人家说不定是在看你,你刚才说请我吃黄瓜的。

和小诺走到综合楼外面台阶的时候,我想起了早晨自己快要摔倒时候在我后面伸手托我一下的那个男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意,人生有时候真的像是玩笑,小意,多少年没有见面了,甚至连音讯都没有,那时候的青涩像是山楂水没有兑糖,很涩。

现在想来我慢半拍的日子简直就是从小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逃脱了,我快要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做了一个决定,准备让我和小我一岁的弟弟同时上学,这个决定的后果就是我必须要在幼儿园的学前班就读两年,看着和我一样大的人都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而我还只在幼儿园的大班里面混日子,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小意本来不是我们这个幼儿园的,是另外的幼儿园的学生,但是我们幼儿园的周老师好像是小意的舅妈,所以小意在我混日子的幼儿园里面呆了几个星期,他的座位就在我的后面,每天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不是翻看图片书就是用手托着脸一副思考的样子,从来不象别的男孩子那样叽叽喳喳的,所以我对他也很有好感,还有就是小意很干净,穿着的衣服永远都是白色或者别的浅颜色的,但是小意绝对不会把衣服整脏,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个时候我很百无聊赖,幼儿园的那点儿东西我已经能过目不忘了,再努点儿力就能倒背如流了。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将来还会有那么多的伤心的痛苦的事情等着我的出现,如果知道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离开那一年的时间。

幼儿园的日子除了看小人书就是做游戏,我们做的游戏类似于老鹰捉小鸡,但是一旦跑散了就没有规则可言,只要能捉到对方的人就算是赢了,小时候我的过人之处还在于自己超有蛮力,力气大到没有别的小朋友可以抓住我,我很容易就能挣脱别人。有一次玩游戏小意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用手使劲想分开小意的手,那家伙的力气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怎么也挣脱不了,小意的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腰,最后我只好承认自己输了他才放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即使我摆出一副很想揍人的凶狠像他也只是笑着,而我也不可能去揍他,因为幼儿园的老师是他的舅妈。

后来小意就没有再出现在我们的幼儿园,我也没有见过他,再后来我上了小学,一个实在不怎么样的小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大概有30人左右,全校所有的班级的学生加在一起才200人左右,幼儿园的孩子数量也在不停的缩水,玩具和操场都开始闲置了,学校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山头上,冬天冷的要命,四周空空的,很有泰山顶上一棵葱的感觉。山下还有一条铁路,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辆火车穿过,在我们学生经过的地方还有一个铁路工人象模象样的维持安全。我经常会认为那条铁路也是一个摆设,我和几个同学经常玩的游戏就是拿出几个一分钱或者二分钱的硬币放到铁轨上,希望有火车经过的时候可以把它们压扁,后来因为火车经过的几率很低,硬币很少有被压扁的机会,而且那个年代一分钱和二分钱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我想别人把我们的硬币拿走了也说不准,因为五分钱就能买两个胶皮糖。而我就每天就和弟弟一起上学,我们在同一个班级,现在想想我都不相信那曾经是我的小学生活,而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再去想小意,也不知道小意在什么地方读着他的小学时代,虽然我还记得他七岁时候的样子。

我在班上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所以经常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班级来了一个留级生的男生,因为我的身高在班级上是最高的,所以和那个留级生坐在一起,留级生很凶,经常欺负我,我怎么努力也打不过他,基本每天他都会找茬,我每天都会挨打,要是去告诉老师,挨打就会更严重一些,所以我经常是不敢告诉老师。那个时候有很多不喜欢读书的男生会在外面混日子,他们中经常会有擅长打架的人,在学校里面的男生即使再擅长打架也是很害怕校外混日子的男生,我有个亲戚叔叔,他家的两个儿子都比我大三四岁,早就初中毕业了,而且很不爱念书,尤其是二儿子,经常愿意和别人打架,而且在打架中因为下手狠而很有名气,很多人都怕他,后来他知道我在学校受欺负就在放学的时候到我的学校找那个留级生,狠狠修理了他警告他以后不准再欺负我,我第一次感觉出了一口气。当时有很多人都在围观,我突然就看见了小意,五六年的时光还是让我能立即认出他,他在围观的人群之后拍着篮球,看来是我们学校闲置的篮球场地起了作用,他还是象小时候那样穿着白色的运动衫,还是干干净净的,脸上始终是温暖的微笑,他笑着看着围观的人群和我,我想他可能是来我们学校打篮球玩的吧,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很欣喜的感觉,很想跟他打个招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反映,小意很淡然的看着人群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我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东西。我最后还是没有过去打招呼,因为我觉得小意并没有认出我是谁,也是只不过是插班读了几天的幼儿园怎么可能认出当时的人呢,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小意也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走了,我看了他的背影好几眼,他没有回头,那天回到家我感觉自己挺失落的,为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