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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叫兄弟(287)

6月末,所有的毕业生开始去学校的总务处退饭卡退校徽退图书证,有点儿一窝蜂,很多人都保留了校徽和学生证,毕竟这些东西不会再去重复的拥有,肖扬送给我好几本英文词典,说是可以将来留着学习或者考级用。那些英文词典都是厚厚的类似牛津词典一样的书,我对于英文实在没有什么天赋,而且从我个人角度出发,如果不是为了考试和拿综合排序的成绩,我很有可能回跟左手一样,在英语书中间粘上口香糖或者在书上画漫画。

阿瑟算计了肖扬回家的时间,说是抽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元风好歹还在北京工作,总算能找到个影子,肖扬和陆风将来肯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期末考试也马上就要来临,大家都开始忙得一塌胡涂,小淫说不打扰我好好复习考试让我专心复习,许小坏的进展很不成功,据说跟打篮球的左手打招呼,左手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在进入期末总复习后我的精神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冲动,不眠不休的看着要考试的科目,学生会的电视厅都成了我自己独立的自习室了,江若雨知道我去电视厅看书也跟着我一起去看书。因为蚊子多,所以我们都是拿毛巾被把身体包起来,可是夏天又很热,包了一会儿就需要把毛巾被抖开,浑身都是汗水,然后两个人就会互相看笑话似的互相笑一会儿。江若雨的成绩真的很高,不管是数学还是统计学和英语,我越来越佩服人家的脑子,不过江若雨更愿意听我给她讲唐诗宋词,复习累了的时候,江若雨就会背几句诗词让我给她讲解什么意思,于是我就来了精神,沉醉在对古典文化的理解中,外面是漆黑的夜晚,电视厅中黯淡的充电灯和随手拍打蚊子的啪啪声。

江若雨说:十八,你给我讲诗词的时候,你的眼神真的很明亮,是那种突然之间就亮起来的感觉,我都怀疑我是在听古人讲还是在听你讲。

其实江若雨听我讲解诗词的时候,眼神也是那种超乎寻常的明亮。

早晨,又在我和江若雨各自彻夜未眠的复习中过来,我身体困倦的厉害,江若雨也说身体很累,提议一起去操场上运动运动再去食堂吃饭,我答应了,感觉也是好久没有跑步了。

我和江若雨在空旷的操场上整整跑了三圈儿才停下来,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不过很舒服,我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汗水慢慢的往下流,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么运动身体就越是舒服。

其实我跑步的时候就有看见左手一个人在篮球场打篮球,但是我没有搭理左手,我觉得那天他说的话太过份了。我和江若雨停下来慢慢走的时候,江若雨拿出白色的手帕开始帮我擦汗:十八,你真的太容易出汗了,一会儿手帕都能拧出水了。

我感觉有点儿别扭,江若雨的眼神太柔软了,我拿过手帕自己擦:哦,你的手帕,真不好意思,其实我通常都习惯让汗水自己蒸发。

我看见左手猛的把手里的篮球狠狠的往地上一扔,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我拽着江若雨的胳膊就往操场外面走,听见左手冷漠的声音:十八,你站住!

我当没有听见,拽着江若雨的手开始小跑,江若雨有点儿气喘吁吁:十,十八,干什么要跑?

左手铁青着脸冲到我面前,喘着粗重的呼吸拦住我:我让你站住你没有听见啊?

我心一抖,我显然也怕这个凶狠的男生,我调整了表情:哎,我凭什么站住?

左手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下江若雨:你先走,我和十八有事儿要说!

江若雨尴尬的看了左手一眼,有点儿愣:那,那行,十八,我先回去了,我们晚上见。

左手开始冷笑:是你告诉许小坏我早上打篮球的吧?

我开始装傻:哎,你说话要小心,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人家许小坏就不兴自己也有运动的习惯么?

左手冷冷的盯着我:你说话也贴点儿谱儿好不好?许小坏什么时候有运动的习惯了?索多多现在正闹着别扭,你怎么那么愿意多事儿啊?嫌不够乱是不是?

我把心一横,从口袋掏出饭卡:不可理喻,哎,你少说废话,把我的饭卡换回来,我发现你这人太别扭了,我忍你好久了,再也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换回来,痛快点儿。

左手一愣:换,换什么换?我刚充了钱,还要来回找钱,以后再说。

我黑着脸把身上的钱统统掏出来:你冲了多少钱?一百?三百?五百?我刚好能给你找开,零头我按照整数给你换。

左手哼了一声:我没有带在身上。

说着左手就往操场走,我恼怒的拽住左手的胳膊:你把口袋都掏出来,我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我就不信你饭卡会不带在身边。

左手侧着脸定定的盯着我,呼吸也变得粗重:你有病啊?放手,没带就是没有带!

我恼火的回瞪着左手:哎,你把话说清楚了,谁有病?

左手咬了咬嘴唇,恨恨的盯着我:我!我有病,我说我有病行不行?

左手的声音很大,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我吓了一跳,竟然很没有底气的松开了左手的手臂,有点儿不知所措,左手头也不回的走向操场。

(C)

肖扬买了7月4日返回西安的火车票,阿瑟说我们跟肖扬陆风还能看得见的兄弟之情就剩下日历上屈指可数的那么几天,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阿瑟像个哲人,以后的所有时间如果还能做兄弟也不过是用来怀念的岁月,这就是毕业,这就是离散,我们可以有泪水有怀念有越来越多的珍惜,可是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跑去找小淫,不知道该给肖扬买什么作为纪念,阿瑟吊儿郎当的看着小淫:哎,小淫,你大方一下,到时候送别的时候能不能让肖扬拥抱一下十八,肖扬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不能说。

小淫一点儿都不能商量的回绝阿瑟:不行,请吃饭干什么都行,这样不行。

阿瑟皱着眉头:哎,你小子怎么不上道呢?就是象我们大家一样的感觉互相拥抱一下,有什么啊,去年寒假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反对么?为什么不行啊?

我咬着手指头在想给肖扬送什么,小淫冷淡的看着阿瑟: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

阿瑟推了小淫一下:你小子简直没法说你了,懒得说,多纯洁的友情啊。

小淫冲着阿瑟的背影哼:就是不行!!

我看着小淫笑:哎,我记得之前问过你的,要是不喜欢一个人的话,人家要说想抱你怎么办?你不是说抱就抱呗,又不能少块肉不是?

小淫用手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你这么说是不是想气我,恩?

傍晚,朱檀给我打电话说是帮着调一个稿子,有点儿急用,我只好匆匆忙忙的赶到朱檀家,帮着把那个要急用的稿子折腾到晚上好到十点才算完事儿,朱檀长长松了一口气:十八,幸亏你帮忙,我写的脑袋都晕了,根本完不了,改天请你吃烤鸡排。

完事儿后,我也匆匆忙忙的往学校赶,我怕熄灯。

走到学校那条路上的时候,我看见前面慢腾腾走着的人好像还背着一个人,我有点儿奇怪,加快了脚步,路过前面人身边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是胖胖的方小刀背着一个人,我扭头看着方小刀:小刀?是你?

方小刀艰难的朝我转头:哦,十八,累死我了。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是左手,不过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一身的酒气味儿,方小刀往背上重新背了背左手,喘着粗气:十八,你走慢点儿,我正郁闷呢,左手又喝多了,真是没法说他,一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呕气??

从上次在操场上跟左手横眉怒目的僵持之后我好几天没有看见左手,我扁扁嘴:人家是大爷,谁敢跟他呕气啊?

方小刀世故的笑了一下:十八,你挺有意思的,能让男人呕气的,还不就是女人。

方小刀顿了一下:他啊,跟叶小连呕气呢,最近叶小连脾气特横,估计是喜欢上别人了,所以跟他吵架了。

我不相信的看着方小刀:你得了吧,叶小连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要说左手脾气臭横别人,跟别人吵架,那我信。

好容易进了校园里面,方小刀艰难的把背着的左手放到路边的长椅上,左手紧靠着方小刀的肩膀睡得一塌胡涂,方小刀喘了口粗气:十八,你跟我一起坐会儿,我喘口气,还真是沉。

我无聊的坐到方小刀的另一边,方小刀摊开胖胖的手,看着我笑:十八,左手这人脾气不好,但是他人挺好的,他不是故意跟你炝,他这人话少,什么事儿都装在自己心里,就是连说梦话的习惯都没有,他跟阿瑟小淫他们不一样,阿瑟小淫他们不管什么事儿,可能会跟你解释会跟你说,但左手不会,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他不想说一个字儿,那么事儿肯定会永远烂在他自己心里,他这么独惯了,比如今晚,因为之前和……呕气的事儿,就会不停的喝酒,我在他身边,可是他还不准我说一句话,他自己也一句话都不说,就让我看着他喝看着他醉看着他喝到不能再喝了,然后把他拖回学校,我看着挺那个的……

我不习惯的看着方小刀:哎,你怎么说这么煽情的话?他,真的跟叶小连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