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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叫兄弟(315)

后半夜,朱檀疯了似的砸门,把我吓了一跳,开门,才知道朱檀喝得一塌糊涂,朱檀老公架着朱檀,朱檀一脸的得意,推开她老公,看见谁都觉得自己是人家二大爷,看见我开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哎,干吗开门那么晚?不知道我是,是谁吗?

朱檀老公开始往隔壁的房间拖着朱檀,歉意的看着我:十八,她喝多了。

朱檀用手拍着她老公帅气的脸,迷离着眼神嘿嘿笑:哎,哎,说你了,说你,以后你要是敢跟别的女孩子磨磨唧唧的跳舞什么的,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听见没有?

朱檀老公尴尬的看着我,开始扒拉着朱檀乱舞的手:听话,回房间了再说,乖了,你喝多了……

我发现一个事实,体重再轻的女人喝多了之后,都会爆发出来无法想象的力量来,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朱檀小小的身材爆发出的力量竟然挣脱了她老公的虎背熊腰,朱檀接着用手拍打着她老公的脸,嘟念着:你啊,就不能给我省心点儿,十八啊,千万不能找长得有点儿人样的男人,他们都把自己当宝儿,好像我们是草似的……

左手的房间门被推开,左手疑惑的探出头:十八,怎么了?

朱檀更来劲儿了,转向左手:过来,过来帮老师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朱檀老公在试着拽了朱檀几次没有成功之后,索性懒腰直接把朱檀扛到肩膀上,朱檀吱哇乱叫,不停的蹬蹬腿,朱檀老公毫不客气的拍了好几下朱檀的屁股,我跟在后面也想进去,我知道朱檀是一杯倒,估计是晚上去海鲜大排档吃东西,喝高了。左手一把拽住我,朱檀老公扛着朱檀进了酒店房间,房门关上之后,我还能听见朱檀隐约的叫声,左手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傻瓜,人俩夫妻的事儿,你跟着进去搀合什么?笨。

我懊恼的看着左手:朱檀不是喝醉了吗?

左手淡淡的看着我:朱檀喝醉了,有她老公,你着什么急?

左手耳朵上的耳钉,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偶尔会闪耀着淡淡的光芒,象左手的眼神。

一个星期的北戴河出游,我最大的收获是晒黑了,肩膀处还爆皮了,朱檀很是鄙夷说以为我多有耐性呢,朱檀虽然紧着涂抹防晒霜但是也晒黑了,左手本来就不白,健康的颜色,这么一晒,偶尔笑一下,好像牙齿格外白似的。我还在北戴河的沙滩上拣了一些不怎么样的贝壳儿,朱檀说我没有眼光。

在回程的火车票拿到手的时候,我给宿舍打了一个电话,整整打了一下午,就是没有接听,因为出来之前我没有带宿舍的钥匙,后来我打了夭夭宿舍的电话,电话里面竟然传来小诺笑的很诡异的声音,像是被谁掐了脖子似的。小诺听出我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哎,十八,你死哪儿去了呢?我都被折腾一个礼拜了,有那么逼着人的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把电话拿开,避开小诺高出不知道多少分贝的声音:怎么了你?也不在宿舍,我没带钥匙,明天中午就到北京了……

小诺恼火的打断我:你还好意思说,能怎么样啊?还不是小淫,一天都要一百个电话了,我还能在宿舍待的住吗?那小子真的疯了,连嚷带吼,还恐吓我,我那知道你在哪儿啊?真是交友不慎,怎么往身边放了你这么个定时炸弹,你老实交待,死哪儿去了……

听见小诺说小淫疯了,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颤,有些发慌,抬头,看见左手淡淡的看着我的眼神,我按奈住自己不安的心,慌慌的对着电话说:小诺啊,我晚上的火车,明天中午回去再跟你说,我没有宿舍钥匙,你在宿舍等我。

放下电话,左手点了一支烟,低着头看着手里燃着的烟火,看了我一眼:我回房收拾了,你记得别拉东西了。

我失落的看着自己乱乱的房间,在北戴河的七天里面,我把自己的心,留在了北京,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被我压住很久的事实。

因为回北京的车是晚上,4个人的卧铺票没有恰好买在一起,朱檀和她老公在卧铺车厢的头儿,我和左手的在车厢的中间,我怕朱檀闲的无聊,谁知道人家倒好,吃好喝好睡的好,跟我说自己有着准确的生物钟,没聊上一会儿,睡了,朱檀老公怜惜抱着睡的跟小猫似的朱檀,给朱檀摆了一个睡的舒服的姿势,朱檀老公朝我小声笑:她啊,每次都这样,醒了可不舒服了,跟小孩儿似的。

看着朱檀老公健硕的背影儿,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多少年平淡之后,是不是就这样?已经不在只是看着对方的容颜,还有曼妙的身材,而是成为一种习惯,每天不例行这种习惯,就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很多男人出轨以后就是不想丢弃家里的那个,可能不在有爱情了,但是无法割舍的习惯已经把对方融入自己的生命,丢弃了,可能真的会坐立不安。

我百无聊赖的在车厢中走着,车窗外面,是一晃而过的夜色,还有偶尔闪现的灯火,我叹息,回北京后,我要怎么样才能平静的面对小淫?还有被我撕扯成布条的情侣衫?还有阿瑟,我把阿瑟当大哥,我也把佐佐木、平K、大雄、小麦当兄弟,可是谁又把我当兄弟了?我该伤感么?还是应该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我听见有人喊我,扭头,看见左手沉默的坐在卧铺上,看着我:哎,走过了,你想什么呢?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走过了自己所在的卧铺位置,我尴尬的回过神儿,爬到卧铺上,左手的手臂内侧的刺青在我的眼前晃了两下,我心不在焉的看左手:哎,你那个刺青是什么啊?

左手看了一眼刺青,没有说话,我嗤笑:真是,什么宝贝东西啊,我知道学校不让刺青的,你放心,我不会举报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真忍心刺下去……

左手闷闷的哼:你管不着!!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得了。

左手转身,背对着我,我用手轻轻的挑开车厢的窗帘,寂静的夜里,车厢里面大老爷们儿皱巴巴的呼噜声,有人上洗手间趿拉的声音,火车压轧轨道发出的轰隆声,车窗外面时而闪现过某一个不停车的小站,昏暗的灯光下值班人员高举着放行的旗子,车厢里面偶尔还会用一两个人放屁的声音,我却再也无法入睡。

左手背对着我,轻声说:十八。

我转向左手的方向,左手好一会儿沉默,我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左手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咳了一下:没什么,睡吧。

(B)

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透过车窗折射进来的太阳光不停的变换着角度,我用手揉揉眼睛,看见左手仰面躺着,翻来覆去在手里转着打火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腾的坐起来,看看手表,我的心恐慌起来,我们距离北京越来越近了。左手慢慢转头看我,眼神怪怪的:哎,还是北京亲切吧?

回到学校附近的时候,朱檀有让我和左手去她家,她自己都累成那个德性了,还有这个闲心?左手背着大大的旅行袋,我心事重重的拖着走不快的步子,心里越来越不安,我想见到小淫,又不想见到小淫,我真的很希望之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做梦而已,小淫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学校的宿舍里面编着程序,我只是做了一场意外的梦。

还有好几天才能开学,校园里面依然很安静,左手径自上了男生宿舍楼,我一个人失落的往女生宿舍楼走去,在男生宿舍楼拐角的地方,我差点儿和一个人撞到一块儿,仔细看的时候,竟然是一脸流氓相的4暮,我连鄙视4暮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半低着头躲开4暮,想绕开,4暮磨蹭的拦住我,流里流气的笑:哟,这不是十八么?我拐个弯儿就撞到你了?那话叫什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对,哪有你这么彪悍的林妹妹……

我攒足所有的力气,刚想对着4暮说一句:你给我滚!!

4暮收起笑容,看着我:十八,你黑了,也瘦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的,不是因为4暮,只是因为这句话,4暮又开始笑:不过我不介意……

我冷冷的瞪着4暮:你滚不滚?

4暮嬉皮笑脸:打是亲骂是爱,你爱我爱的那么厉……

我弯腰就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4暮走过去,4暮恼火的往旁边一窜:我操!!你什么人啊你?我现在懒得理你……

4暮撒腿就跑,我看看手里的石头,看看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发愣,我住的那个宿舍窗户啪的被打开,小诺蓬头垢面的从里面伸出脑袋,朝我嘿嘿笑:哎,你丫可算回来了!!

小诺的表情带着奚落,那会儿还没有现在的流行语,不过我知道小诺的意思,她那个德性基本就等同于现在的:“妞儿,来,给大爷笑一个!!”

我扔了手里的石头,朝女生宿舍楼疯狂的跑过去,那一刻我看小诺,象看亲人。

宿舍里面比我想象的乱,跟被人抢劫了差不多,小诺说我走后的第二天,小淫和阿瑟就开始每天N遍拨打电话,到半夜也不放过,小诺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跑去夭夭宿舍混着,我转头看电话,电话线已经被拔掉了,像我的心情,满目苍凉。小诺拍拍阿瑟的电脑:十八,这个是不是要还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