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21)

在吸允我肩膀的男人忽然怔了怔，眸中鲜红的颜色似乎黯淡了些，有种退潮的感觉，像钢铁般的手臂也柔和了些，在他惊呆的眼中我看到一个毫无焦距苍白的女人，泪水瞬间湮没了我的脸庞，有种收不住的趋势，像是要无休无止，门口似乎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若远若近，最后悄无声息归于宁静，面前的男人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直起身来看着神情飘渺的我，眼中竟然有一丝不忍，我不会看错吧。我大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平静的不像话的男人，担心他的进一步威胁，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眯了眯眼睛站了起来，居然转身走出了半锈的虚掩大门。

我狠狠地闭上眼睛，我怎么可能喊出他的名字呢？他带给我的只有无法承受的痛楚和打击，我为什么还是希望他来救我呢，我真是太天真了，耳边传来细微的抽气声。

“栀子，你。。。。。还好吗？”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源舞，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想起刚才的画面，我不安的皱起了眉头，有种呕吐的欲望，伸出手拍了拍留海，顺手用留海遮住眼中的悲戚和凄凉。

“你真的没事？栀子，你还是叫我小舞吧，对不起，我没能把。。你救出去。”

“小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都是我拖累你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呵呵，别担心了，这点伤不算什么，咳咳。。。。。。。”血迹斑斑的胸口剧烈的颤动着，语气确实难得的轻松和诙谐。

“小舞，你怎么样了？”我扯了扯破烂不堪的衣服，站起来走到小舞身边问道。

“没事的，就是腿痛的动不了了。。。。。。”他的目光停在我的破碎的衣服上。

“你的衣服。。。。。。。”我低头一看，脸一下子红了，本来已经被撕裂的衣服又被撕成碎布，最深的一条口子开到腰部，露出里面粉色的只剩一根带子的胸衣。我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把头埋在膝盖里，眼泪不知不觉得在眼眶中打转。

“那，把这个穿上吧，”他缓缓的脱下他血迹满布但依然完整的衣服递过来道。

“谢谢！”我迅速穿好他递来的衣服，衣服上有股尼古丁的味道，但有衣服总比没衣服好。

“对了，你为什么会来救我？我一直很费解，你也不是我爸爸的人呀？”

“也许。。。。是因为。。。。。。。。。。。。。。报恩吧。”他表情凝重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报恩？报谁的恩，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呢。”

“报一个我一辈子无法报完的恩。”他的眼睛里燃起层层感激，像是熊熊烈火般无法熄灭。

“天啊！你身上。。。。。。”我一转身惊讶地发现他裸露的上身全部是长条形的伤痕，有的地方还在渗血出来。

“很吓人吧，其实不是很痛的，只是看上去比较恐怖。”他微笑道。

“你这样可不行，如果不清洗会发炎的，如果发炎就麻烦了，你等等，我去看看这个工厂里面有没有水。”

环视了下周围，除了木材还是木材，忽然一个小小地方形水池吸引了我，我快步走到水池前，惊喜的发现里面有少许的清水。我跪在小舞面前，用在角落找到的布沾点水仔细的擦拭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每擦一个伤口，他都倒吸一口凉气，眉毛如鬼魅般纠结在一起，本来苍白的嘴唇被他咬得泛紫。

“你要是疼就别忍着，这里没别人，你喊出来会好些的。”

“不疼，不是特别疼，我可以忍得住的。”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是如此的坚强，他眼中散发出来坚定的眸光让我安心不已。

还没等我把小舞身上所有的伤全部擦洗干净，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我的手一抖，沾满水的布掉在了地上，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干瘦的男人和秃头的胖男人，我一下认出了是那次守在外面的四个人中的两个，那个胖男人好像叫猫子，我心中又涌起不安的情绪，微微向小舞边上移了移，警惕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美女，昨天睡得还好吗？哈哈。”刺耳的声音扰得我烦躁不已。

“你们来有什么事？”我不耐烦得说道。

“我们进来自然是有事了。”依然是厌烦恶心的面孔。

“有事就说，没事快滚！”

“哟，不就是个婊子吗？拽什么拽，老子今天还就要好好享受一番。”胖男人说着便上前扯住我的头发，一张臭哄哄的嘴巴往我脸上凑。我“呕”的一声吐了他一身，他“啪”地一声挥了我一巴掌，雪白的脸上马上映出五个手指印。

“栀子。。。。。。。。”耳边传来小舞着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