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29)

就在我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咝咝”的声音。

我返头一看，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身后的木板堆上爬着两条碗口粗的蛇！！！一条是黄白相间的，一条是褐色的，这个时候正缓缓地向我爬来，怎么会这么邪门，工厂这么大，为什么蛇总往我这爬，我实在是费解不已。看着越来越近的两条蠕动的蛇，我“啊”地一声破口而出，身体也随之往边缘退，一阵疼痛把我拉回了原地，低头一看，原来绳子的那头绑在下面的木头上，我浑身一滞，为什么我觉得这太凑巧了，好像一切都被精心设计好了一般，只等我跳进去，所有的一切都像个连环锁。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怎样让两条可怕的蛇走开才是我首先要考虑的。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手脚都不能自由行动，身旁连一块尖锐的物体都没有，我除了冷静下来，毫无办法，可是在看到那两双黑漆漆如鬼魅般的眼睛时，心掉入一个又一个的冰窖里。

两条配合“默契”的蛇转动着身体攀上了我的腰，我手一阵冰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呼吸也无法调息，紊乱的进出着。我的腰上像是挂了两条冰凉的水袋，可是要真是水袋该有多好，要是我手脚可以自由行动，我相信我一定会抓起身边的木头向它们猛烈地打过去，直打得它们头骨崩裂，断成几截。

一股腥臭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起来，肚子里原先吃的米饭早就消化干净了，因此吐出的只有酸水，头阵阵发晕，眼前两条蛇变成了四条蛇，而后又变成了八条蛇。。。。。。

模糊中总感觉自己的血被蛇吸干了，皮肉被蛇吞噬了，连五脏六腑都被消灭干净，身上空荡荡的，全部消失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总觉得眼睛好痒啊，好像有什么如细丝般的东西挑逗着我的眼皮，我不耐烦得睁开眼睛，睁开后却不舍移开，依旧是温暖细腻的笑容，依然装满宠溺的深邃双眸只锁定我，还有，一如五年前纯白如雪的乳白色运动服，明朗的不似在现实，我擦了擦惺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颤抖的嘴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言？是你吗？”

“栀子，当然是我了，你怎么了？”嘴角是我熟悉的幸福弯度，言温柔的替我挽起耳边的碎发，双目含温得静静看着我。

眼前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氤氲波澜，我抓住言干净修长的手：“言，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蛇呢？。。。。。。。。”我慌张的四处张望，哪里还有蛇的影子。

“栀子，别怕，我在这里。”言猛地把我抱进怀里，紧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像是用了一辈子的力气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把头埋在他的颈脖里，贪婪地吸允着他身上的气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舒心安定的感觉了，刚才还遭受蛇的惊吓，这一刻我又在言的怀抱里，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只知道，眼前的他带给我无边的安定和温暖。

“我也很想你”我缓缓的吐出压抑在心中五年的思念，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怀抱的温度，只不过，这五年来，逼自己忘记被他保护的幸福滋味，可是这种滋味却像毒品一样，时间越久瘾非但没有褪减反而愈加强烈。

忽然那台破旧电视机里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猛地推开拥有阳光味道的言，他墨黑色的眼眸满是疑惑，我愤恨地一转身背对着他，忘不了那张苍白扭曲的脸，忘不了踉跄虚弱的身躯，他忙移到我的面前轻声问道我：“栀子，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隐瞒。”那种事教我如何开口向他求一个答案，我冷冷的望进了他不解的眼中，像是冰冷的寒铁浸进了滚烫的沸水里。

从他变得苍白的脸上，我或许知道了一直不敢面对的答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蹙起眉头，盯着我冰冷的面庞道；“栀子，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握住我瘦小的手抬脚就往外走。

“言。。。。。。我们出不去的。。。。。。。”我的语气里是绝对的肯定和无望。

然而，一切并不像我想的那般困难，颀长的身躯护在了我的身旁，为我挡住了一切危险的可能，可是，一路上除了呼呼而过的风之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不禁疑惑重重，难道外面的人已经弃我们而去了吗？

“言，外面的这些人呢？为什么外面连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心出奇的平静如水，只不过偶尔闪过如涟漪般的疑问，难道是他在我身边的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