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32)

“老大。。。。。。我。。求你。。。放过栀子。。吧。”微弱带着点细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是小舞！我猛地转过身体，尽管头上的力道依然强劲，尽管头皮被扯得疼的让我受不了，可是我还是毅然回过头，我现在更加关心失踪的小舞的情况。

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暗灰色的人影，因为光线太差，我看不太清楚，只知道角落的那个人在剧烈的喘息着，仿佛全身受着极大的疼痛，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好像人影的手高高举在头顶，他们一定对小舞做了什么。

“小舞，是你吗？你怎么样了？”我的声音里混着浓浓的担忧，还有只有我感觉到的颤抖，心扑扑的跳动着，第一次小舞带着我逃走，结果没成功他就被打的遍体鳞伤，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不安的把头转向揪着我头发的魔鬼，咬着牙问道。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他并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把我们迷晕了然后带我们来这里？”我的眸子里带着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像是被浇灌了一层油，妖艳决绝。

“栀子。。。我。。没。。事。。”微弱的声音字字刺入我的心脏，为什么好人总要收到非人的对待，上苍有没有眼睛！

突然觉得头上的力量消失了，头发因为失去了攀附的事物飘然散落，像是陨落的蝴蝶残喘苟苟，我撞入了一双灌满嘲弄和鄙夷的眼睛里，他的嘴角不羁地一边弯起，仿佛在等待一场极好看的戏，缠着些我的头发的粗糙大手交叉塞在结实的手臂里，好整以暇得看着我，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们到底演的是哪出，此刻我最担心的是小舞的情况。

我一看到身上没了束缚便狂奔向角落里的人影，脑海里满是祈求，我多么希望我看到的不过是个假象，小舞其实毫发无损地坐在地上，心里正想着。角落里的人或许是听到了我急剧的脚步声，忽然抬起头对着我猛地大喊一声；“栀子，你。。。别过来。”声音里有深深地恐惧，我满是不解，脚步却不听使唤的向前迈进，耳边渐渐传来叮咚声。

我的身体在看到的那一刻再也动弹不了，眼前的画面残忍的刺激着我的心脏，我全身顿时坠落到冰窖一般冰冷无力，又一次，泪水爬满我的脸庞，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二十几年来我从未见过像这般钻心噬骨的画面。粗糙多刺的麻绳捆住小舞瘦小的手腕，小舞苍白接近透明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张，眼睛里确实裸露无遗的痛苦惨淡和悲凉，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银白色头发毫无生气的贴在额头上，原本伤痕累累的上身赫然多了几道殷红刺眼的伤痕，像极了。。像极了吻痕，其中还夹带着紫黑色的淤痕，我的泪水已经把我的视线瓜分的支离破碎，我请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带着坚毅的面具又走近了几步，我的泪水再次像铅球一般坠落下来，而且没完没了的落个不停，我终于看清楚了小舞居然是跪在地上的！他是个多么自信而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可以让他这样跪在这里呢，可是他怎么这么傻，他的腿并没有什么束缚啊，为什么不强行站起来？不对，他的腿。。。我的视线一下子停在了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裸露大腿上，一道道殷红的红浆混杂着浑浊的液体顺着他像玉脂般的腿缓缓流下，叮咚一声滴在坚硬灰白的地上，像一朵妖冶的玫瑰绽放在玉上，我无法相信的捂住了嘴，眼睛里有言和眼前的画面的交叠重合，泪水仿佛放弃了原来的路线淌进了口腔里，流进了心坎，心脏一阵纠结撕扯。我当然知道那抹红色的含义，难怪小舞他不让我过来，难怪他脸上挂满的痛苦和凄凉，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猛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解下禁锢他手腕的绳子，绳子松了的那一刻，一直沉默无语的小舞小声“啊”地一声，我知道他的手腕一定火辣疼痛，他的心一定像坠入了地狱一般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哗”地脱下身上还带有淡淡尼古丁味的衣服柔柔盖在他苍白却又嫣红的下身。我无言唯有张手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颈脖，滚烫的泪水顺着他冰凉弯曲的背脊滑了下去，“小舞，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的心里有被掏空的感觉，他所受的伤害比我自己收到伤害还要痛心，这个噩梦还要做多久，求求上天让这个梦快点醒吧，我快要被逼疯了，挽着小舞颤抖的肩膀的手臂上感觉的一阵灼热，一滴一滴烫在我的心上。

我忽然放开小舞猛地站起来，转身面向正看着好戏的那群人冷冷道：“是谁？是谁伤害小舞的？”我的眼光像把利剑一样射过每一个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