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84)

待我走近那道身影的时候，自己明显的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忧伤气息，心里一酸。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忧郁黯然，从前的他是那么的优雅自信，从容的谈吐中总带点诙谐，即便是在任何死寂尴尬的场面，他都能用他非凡的语言化解这一切，他的身上永远没有出现过不快的影子，仿佛悲伤之神不小心遗漏了他，只要有他，我的世界里满是轻松和愉悦，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表情和语言开始变得异常温柔而沉重，他的眉宇间充满了期待的温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里突然出现了莫名的忧伤，快得让我措手不及，心也在为一个不值得的理由暗暗伤心。

自从我开始追查五年前的事时，他就开始淡出我的视线，难道是我的疏远和忽略让我们开始变得尴尬和无奈？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嘴角永远是微微向上的，眉角挂着波浪形的深情和温柔，可是如今这分小心和感动居然让我变得无法承受，到底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

湖水已经近在眼前了，我深吸一口气，敛了敛表情，带着淡淡的笑走上前去。

“栀子，是你吗？”还没等我靠近，他的声音就低低地在前面响起，我脚步顿了顿，他还是如此地熟悉我，突然觉得，他的背脊是那么的孤单而忧伤，有种莫名的感情在宣泄着无边的哭泣。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却奇迹般地少了点特殊的感情色彩，一切都平静地让人害怕。

“恩。。。。是我。。。。你来了很久吗？”我有些愧疚地看着他慢慢转过身来。

“我也是刚刚到。。。。”港天的脸上是浅浅的笑，这种笑让我几乎可以忽视了他笑容的意义，就像一杯稀释干净的淡水，让人尝不出一点味道。他眼中的深情仿佛被乌云掩盖住的太阳，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纯粹的凝望，像是我们初见一样，那么纯美，那么的安静。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身上穿得竟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浅褐色风衣，可是为什么如今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宽松地在风中晃动，垂至膝盖上的衣角依然留着我当初留下的破损，参差不齐的样子让我心中一暖。那样乖张却又孤寂的背脊勾勒出一个修长身姿的男人，一个我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衣领里面依然是纯得像棉花糖一般的白衬衫，额头上的留海比上次见面稍微短了些，细看之下才发现，他把一头略长的头发果断地剪地清爽洋溢，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精神帅气，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双眸赫然露出，可是我依然看不透！这所有的一切让我眼睛一酸，连当年的骷髅头项链他都挂在脖子上，他已经有很久都不曾戴过了，而如今，他按照我们初见时的样子穿戴，这意味着什么？初见时的终结吗？心底有些不忍，硬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他愈加成熟稳重，这般叛逆青春的装扮让我慢慢淡忘，现在看来，却有份难言地怀念。

第52章 醉薇湖之约（2）

我忍不住好奇地说：“你，像极了初见时的样子。。。。。”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这么穿的呢？”港天的话中酝酿了团团苦涩，听在我耳里让我大吃一惊，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突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我说。反而是我不知所言，只是用眼神透露出我的疑问。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今天只是偶尔一时兴起穿上这套衣服，然而却再也舍不得脱下来了。。。。”港天自言自语地说，眼帘半垂，眼中有种说不清的痛苦情绪在泛滥膨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然而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港天。。。。。”我一时语塞，这样的港天让我蓦然心疼。

“。。。栀子。。。”港天慢慢抬起头来说。

“嗯。。。。？”

“对不起。。。。。”港天突然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我疑惑地问。

“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却弄得你这么伤感。。。。”港天有些愧疚地笑了笑，眼神中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无法抓住，眼角依然还带着未褪去的悲伤。

“没关系，回忆对我来说不全是苦涩的，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真诚地说。

“美好的回忆。。。？栀子，你。。。爱我吗？”港天先是琢磨着我的话语，忽然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问道。

“。。。。港天，我。。。很喜欢你。。。但。。。”我心里一惊，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般直接地问出来，在心里退缩的一刹那我脱口而出，然而终究是因为不忍，语言不够坚决而肯定，依然是婉转模糊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