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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无忘告乃翁(101)

商量来商量去,到最后老老少少一个没落下。

听到刘家,谭振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谭盛礼望来,更是异常老实,谭盛礼的视线在他身上顿了下,随即落在旁边的谭振业身上,后者垂眸,保证道,“父亲放心,儿子再不会乱来。”

谭振兴歪了歪嘴,没有说话,心里骂谭振业脑子转不过弯,不打架还有其他方式啊,他想好了,如果碰到刘家人,他要骂得他们后悔做人!

“我看几位公子比以前成熟了,不会再犯错了。”赵铁生道,“刘家人心胸狭隘,眼界低,不足与他们为伍。”以谭盛礼的才学,谭家注定要踏入官场的,而刘家,论眼界学识都远远不够。

谭盛礼没有作声,了解他不道人长短的性格,赵铁生又说起其他,“听说你们都过了府试,咱们村的人乐坏了,知道我要来,托我给你们捎了不少东西。”

有鸡蛋,鸭蛋,活鸡活鸭,还有半只野猪肉,都是补身体的,幸好天不热,否则路上就坏了。

谭盛礼过意不去,“我不曾为村里做过什么,他们这般,我受之有愧。”

“你别谦虚,教他们认草药,卖田地时认真询问人品,哪件不是为村民们好?”

村里小吵小闹不断,但大的人情世故上,人们还是拎得清的,谭盛礼爬得越高对惠明村就越好,有谭盛礼庇佑,往后谁都不敢轻易欺负他们。

村里能出个官,是全村的福气。

谭盛礼问了几句村里的情况,赵铁生捡有趣的说,说着说着又回到院试,赵铁生拿出叠文章和诗文要谭盛礼看,这次院试不考明算,将来就说不好了,赵铁生会简单的算账,却不精通,如果以后院试添了明算,他恐怕更难考上。

他把希望都放在这次院试上了。

文章和诗不少,谭盛礼快速翻完,实话道,“搁往年没问题,今年情形特殊,不好说。”

赵铁生明白他的意思,学政大人开课,虽说只教明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但秀才有家人亲戚朋友,他们如果拿着文章去请教学政大人,学政大人肯定会指点几句的。

但他想得开,谭盛礼的学问不见得比学政大人差,名师出高徒,他不是没有胜算的,他笑着道,“好在有你,我心里踏实不少。”

几个月不见,赵铁生开朗许多,谭盛礼点头,问他,“赵兄过了院试会接着考吗?”

这个问题赵铁生想过无数回了,坚定道,“秀才身份就够了,再往上我自己没这个信心,况且我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努力也比不过年轻人。”赵铁生想得明白,考个秀才,去镇上私塾教书,挣的钱够全家老小花就行。

谭盛礼没有劝他,“成,我给你拟个计划,照着计划来吧。”

他教谭振兴他们是循序渐进,不局限于院试乡试,而赵铁生的目标是院试,谭盛礼不教他其他,让他重新背书,务必背得滚瓜烂熟,再就是写杂文和诗,谭盛礼给了他许多题目,要他每天写。

清晨天不亮就起床,要到半夜才能完成谭盛礼布置的量,让赵铁生有种恍惚回到私塾读书的时候。

两天下来,赵铁生感叹,“功课累人啊。”

赵铁生和谭振学睡,为了互不影响,赵铁生在屋里自己读书学习,谭振兴趴在窗户边,伸长脖子看了眼,撇嘴,“赵叔,这还累人?你看看我们的好不?”

光是那策论和明算都能把人逼疯,赵铁生的不过背书写诗和杂文,换了他,半个时辰就完事。

“你们年轻,我不同,我老了啊。”

他在家写诗没有特定的题目,多是有感而发,如今不同,谭盛礼给了明确的题,还限定了时间,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尤其昨天谭盛礼给的题目他还弄错了,闹了个笑话,他问谭振兴,“你们平时写诗难吗?”

谭振兴点头,刚开始给明确的事物,比如梅兰竹菊为题作诗,慢慢的题隐藏在诗里,要他们自己找,而现在,除了隐藏的题,还有用谭盛礼特定的几个字,难,太难了,想到昨天赵铁生写的诗和题南辕北辙,谭振兴安慰他,“赵叔,慢慢来吧,你别觉得丢脸,我们不会笑你的。”

赵铁生羞赧地低头,突然问,“你找我何事?”

谭振兴瞅了眼上房,谭盛礼不爱和他们凑堆,都是待在自己屋忙自己的事,见上房没动静,他小声道,“赵叔,和我说说刘家的事呗。”

他长姐容貌不差,性格温婉,凭什么刘明章说休就休啊,还害得谭振业坐监,要不出口恶气,他早晚会被憋死。

赵铁生:“……”

“不怕你父亲揍人?”

谭振兴缩了缩脖子,“你小声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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