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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祭无忘告乃翁(230)

想到什么,他恶狠狠瞪了眼问问题的举人,这种故事听听就行,他堂而皇之的提出来明显是不安好心。

被他怒瞪的何举人面色悻悻。

“谁与你说的?”谭振兴压着声问。太难了,不亚于舒乐府的府试题呢。

何举人颔首,“坊间听来的。”

谭盛礼不理会两人,他皱着眉,认真将米分成几堆,然后打散重新分,如此几下后,眉目骤然舒展。

看他神色,众人知道他破解了,桌上堆着三堆多少不等的米,都不懂其意,谭盛礼徐徐开口,“用不着把药材均分,七天时间,把药材分成三份,一份代表一,一份代表二,一份代表四,第一天结束,富商把一的药材给出去,等第二天,把代表二的药材给出去把一的药材收回来,第三天再把一的药材给出去,到第四天,把四的药材给出去,收回一和二……”

绞尽脑汁想不到的法子,经谭盛礼讲解后变得无比简单,在场的人如醍醐灌顶,心思豁然开朗,谭振兴观众人神色,得意洋洋拍手惊呼,“父亲,你太迅速了罢。”他还在质疑问题的不妥之处呢,结果谭盛礼已经将其解开了,不愧是他父亲,学识碾压所有书院老师呢。

对他拍马屁的行径,谭盛礼甩了个冷眼,谭振兴顿时乖觉,提着茶壶添茶去了。

但在场的人的确心服口服,便是江仁都甘拜下风,他知道这个故事,从来没想过解法,毕竟对方是商人,输了脸上难堪,赢了也不觉得光彩,岂料谭盛礼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解开了这道题。

离开谭家时,众人都对谭盛礼改了看法,韩博源观察着众人神色,问道,“可觉得他不能胜任山长之职?”

众人低头,不再多言,其学问深不可测,比以往进士更甚。

走出巷子,送韩博源上马车离开后,几位举人决定在街上转转,其中,江仁看到了谭家跑出来的小姑娘,她和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女孩蹲在街边剪纸,旁边蹲着几个乞丐,目光幽幽地盯着她们,韩博源皱眉,朝她们走了过去,谁知乞丐注意到他的动作,神色戒备起来,随即起身匆匆往酒楼跑去,明显的做贼心虚,出于善意,江仁提醒小姑娘,“你祖父唤你回家了。”

大丫头仰头,看着面前衣衫华丽的老爷,望了眼巷口,笑着道,“好。”

嘴上应着,人却没动,她身边的女孩问她,“世晴,你认识他吗?”

“他是祖父的客人。”大丫头柔声回答,“大姐姐,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

“谢谢大姐姐。”大丫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盯着那红色的纸动也不动。

这时,跑走的乞丐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谭家的两位公子,江仁隐隐明白了什么,拱手解释,“我和小姑娘说两句话而已。”他以为乞丐另有所图,却不想自己会错了意,在乞丐眼里,自己才是那包藏祸心的人。

明明是件小插曲,给江仁的印象却极为深刻,回家后,他翻出中举后写的文章和诗册,通通将其烧为灰烬,烟雾呛鼻,引来江同,江同惊呼,“父亲,你这是作甚?”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要这哗众取宠的文章作甚。”江仁叹气,闻到儿子身上的酒味,江仁神色微恼,“你去哪儿了?”

“几个同窗约我赏花,喝了两杯。”江同闪烁其词,看火盆里厚厚的灰烬,暗恨道,“都怪谭家那群狂妄之徒,害了父亲名声。”不止父亲,他祖父和大伯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以往听到这话,江仁再赞成不过,而今时心情复杂难以言状,只道,“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日后莫在背后道人是非,若有机会,常去平安街看看,那儿聚集了不少读书人,和他们相处,有利于学业进步。”

他在酒楼外听了会儿甚是精彩,幼时读书,所幻想的文会便是那般了,能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好的地方得人赞扬,不足的地方被人反驳,为某篇文章争论不休,完了情谊更加深厚,探讨学问,本应该是那样的,江仁看着儿子说,“里仁为美,你去了平安街会受益良多的。”

江同不屑地哼了哼,最近天天有人在耳朵边提平安街,耳朵快听得起茧子了,不好拂了父亲面子,他不情不愿地点头,“是。”

知子莫若父,江同还不了解他?因大房没有儿子,江同可谓含着金钥匙出身,免不了养得骄纵了些,他叹气,“可见过你祖父和大伯了?”

“嗯,祖父和大伯夸我课业有进步,好好保持,下次乡试没有问题。”

闻言,江仁没有多说,而是问江同,“你四岁启蒙,至已有十三年了,为父问你,可想过读书人是何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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