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夜　皎皎星(48)

“小星那个臭小子，小时候顽皮，是他刻的。”沈爸爸也凑过来看着那个星星的刻痕，“好好一件老古董，就让他给破坏了。”说着笑笑摇摇头。

“我这还有其他藏品。”沈爸爸拉着萧晔走到他的博古架前。

“你看这个”沈父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盘子，盘子是白底青花缠枝莲纹的陶瓷盘，他将盘子翻转过来，展示底面的款识给萧晔看，“大清宣统年制，这是我20多年前花了九千块钱淘的，这是个对盘，你看。”沈父另一只手指向架子，架子上还摆了一个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盘子，“另一个在那。”

“死老头子，又在显摆你那些收藏了，钱都烧上面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沈母走进书房，从书柜里抽走一个册子。

“哎呀，怎么能是假的呢？我都给专家鉴定过了，是真的。”沈父非常不服气地说。

“什么专家？还不就是一起下象棋的老头子。”沈母夹着小册子走了。

沈父摇摇头，“妇人之见。”

“这可是官窑烧制的，你看这釉面多细腻……。”沈父继续跟萧晔介绍。

萧晔不懂这些古董，但他知道使劲往上夸就行了，颜色、样式、图案、材质……能往好了夸全往好了夸，就这样整整两个小时，萧晔把老头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全都夸了个天花乱坠，沈父的眼睛一直弯着，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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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书架上多是风水、周易、书法、文学之类的，和他的气质很搭，但是旁边有一个矮书柜，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摆了很多册子，跟老爷子的风格就不太搭了。

“沈叔，这些书也是您的吗？”萧晔指着那些小册子，疑惑地问。

“那些是小星的，他以前的漫画书。这小子以前就爱看这些，还扮成漫画里的人。跟同学跑出去到处拍照，叫什么扣丝扑累。年轻人的世界，老啦，不懂了，呵呵。”

沈爸爸摸着那些漫画书，眼里泛着水光“现在孩子们都飞走啰，就剩我们老两口了。”

漫画？萧晔感觉自己跟沈星比，也不是那么老了，在爱好上也是有共同点的嘛，因为他也喜欢卡通，比如……Hello Kitty？要知道，他黑白灰外套下包裹的是一颗粉红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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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爸爸一直拉着萧晔在书房聊天，一直聊到沈爸爸哈欠连天的去休息了，才放走他。

萧晔这才脱开身去沈星屋里，沈月和沈妈妈还没有睡，一左一右的拥在沈星两边，沈星在他们中间，抱着一个大影集。

沈月见萧晔来了，也招呼他来看。

影集里是十多二十年前的老照片。有全家福，有个人照，但多半是沈妈妈、沈月和沈星的三人照。

沈妈妈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沈月说：“你看这个空间这么小，本来我想抱着小星照一张，然后你再单独照一张的，你偏要挤过来，非要每一张都抱着弟弟，看你把小星挤的，哭得这么可怜。”

照片中，妈妈和姐姐一左一右挤坐在一个假山前的石块上，四支胳膊箍着一个特别小的孩子，妈妈和姐姐笑靥如花，但中间那个孩子却表情痛苦，哇哇大哭。萧晔不禁灿然一笑，神情里又闪过一丝忧伤。

“这是谁？”萧晔很好奇，不禁插嘴问了一下。照片中的小孩浓妆艳抹，烈焰红唇，穿着白色的蓬蓬裙，标标准准地劈了个一字马。沈星猛得捂住这张照片。萧晔嘴角一勾，心里有了答案。

“这是小星啊。”沈妈妈马上给出了答案，“小时候带他去学舞蹈，老师都说他肢体柔软天赋好，你看才练了三天，一字马就劈得有这么标准了。这是在少儿艺术团表演的时候跳的小天鹅。”妈妈摸摸儿子的头“你看这裙子他穿多好看，上小学以后死活不去跳了。”

沈星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了，小时候不懂事，被妈妈姐姐逼着穿裙子也就算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居然被一个外人，还是自己领导撞上。他不敢看萧晔的表情，没脸看。又想哭了，怎么办？

沈月双手捏着沈星的大红脸“呦呦呦，还害羞了。”然后一脸坏笑地冲着萧晔说“初中的时候我还帮他搓背呢，高中以后说什么也不让我和妈进浴室门了。”

沈星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还说，自打上小学后就没想让妈妈和姐姐帮忙洗澡了，谁知道两个彪悍的女人会破门而入，天了噜，他那十分钟不到的速洗神功就是那会被妈妈姐姐逼出来的。

沈星满脸黑线，“姐，你能别说了吗？”

“不说不说，小星星是大男人了，姐姐不干涉你。”

么，姐姐捧着弟弟的脸亲了一下，抱着他感慨地讲：“时间过得真快呀，你都这么大了，多想把你变回小时候，无忧无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