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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吹(10)

作者: 涂山妖怪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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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陟一改常态的寡言少语,而我也一直坐在副驾上,看着周围的步履不停的行人。

脸上感到一丝丝凉意,我抹了把脸,抬头看去,天空竟开始飘起了雨丝,滴滴答答落在这个刚结束战争的疲惫城市。

我扬起手准备放在头顶遮雨,突然一顶帽子扣下来,将我的视线遮了个一干二净。

我把帽沿抬高一点,正望见成陟盯着我发笑,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这样挺滑稽的,反正我觉得肯定不会好看。

我捏着帽沿想掀开,他却一手按了下来:“就这样戴着吧,你们女人的头发洗起来可比我们麻烦多了。”

微雨落在他身上,本来就偏深色的制服变得更深了。

我环视周围关门的商铺,心情有些低落:“现在连个纸钱都买不到,也不知那位太太独自在家该怎么自处,”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成陟,他不咸不淡的回复到:”你放心吧,每一次打仗结束后,别的店铺不一定开,但棺材铺子一定会开,说不定还会涨价,很多时候甚至供不应求。”

他说的轻巧,我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他从后视镜里见我表情变得更难看了,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说:“放心吧,你要是嫁给我,肯定不需要去抢纸钱。”

这句话说完,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我连忙推开他大喊:“你看路!看路!”

成陟恢复了他惯有的坏笑,我却从悲伤变成了气愤,猛地一拍车座,大声说:“停车!”

他显然不当回事:“停什么呢,雨下的又不大……”

我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便将帽子取下扔在椅子上,撑着靠背起身,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刹了车。

我紧紧抓着后座,不等车停稳便立刻跳下车快步向前走去。

成陟赶忙将车停在路边,顺手从副驾捞起帽子,小跑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

等我被迫停下脚步,他才问道:“怎么了这么生气?”

我从下往上不客气的斜视他:“我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

成陟明白我是在气他的调戏,连忙收起了嬉皮笑脸:“对不起,但是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以头顶的青天白日徽起誓。”

我讽刺一笑:“对,反正哪个都一样,只要有可能嫁你的,无论那个分手的小老师或是被你忘了的护士,还是认识不久的我,你都能用青天白日徽起誓,因为你只想娶个老婆而已。”

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听他又跟了上来,立刻回头警告他:“你再接近一步,我就告我叔叔那里,说你诱拐未婚女性。”

成陟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帽子,良久后,将它重新戴在了头上。

再次抬头时,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容:

“你说的对,我是需要个老婆,万一我倒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了,还有人给我收个尸烧个钱,我可不想连进地府的钱都没,那也太寒酸了。”

我凝视着他的笑脸,一时欲言又止。

成陟的眼睛突然又亮了亮:“不过,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

我不解,他的笑容却真诚起来:“因为你能看明白我的难过,愿意走在我身边。”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你不愿意坐我的车就算了,路还长,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骑慢点在后面跟着,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说完后,他真的上车点燃油门,在原地等我继续走。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坐上副驾,闷声说到:“开车吧。”

第7章 笨拙追求

成陟这人,有时说话不着边际,有时又特别算话。昨日分别时,他说要来医院找我,我本以为只是他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真的跑来了医院楼下。

彼时我正关窗,白色布帘哗啦啦往外送,我手忙脚乱地去拢,却听有人吹起了口哨。

冬日阳光很好,成陟仰头遥望我,略显黝黑的皮肤泛着一层暖橘色,看得我心惊肉跳。

37床的老太太屈指抵了抵镜架:“小姑娘,天冷的呦,赶紧把窗户关上。”

我搓搓冻红的手指,忙朝成陟摆手,成陟笑得狡猾,不知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扬手往上一掷。

白色物什在半空划了长长条纹,我没接住,它骨碌落进了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捂着心口哎呦哎呦,脸上的皱纹纠作一团:“哪个不长眼给扔的?!我这大把年纪,可吓得心要掉了!”

顾不上楼下,我哐当合紧了窗。老太太火柴似的细指拈起怀里的东西,眼镜往面部又推近了些,才看清是团纸条。

我满脸涨红,慌张地从她手里夺过:“对不起!这,这个…是我,我朋友扔的。”

老太太气得直拍床,铁床撞上墙壁,啪嗒啪嗒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你们这是…胡来!胡来!医生不是你这么当的!渎职!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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