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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流放(394)

听到是正事,严默收回金针,“是要顺一顺。”

原战在地上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1,“首先,我们要抢在摩尔干之前,接到盐山族人。”

“对。”

“但我不能离开这支队伍,所以只能让猛带他们的族人去找他们,让他们先收拾东西躲入密林,我们这边再尽力赶过去。”

“只有这样了。”

“盐山族如果不相信我们,或者不愿意做我们的附属,就放弃他们。”

严默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

原战表示满意,“第二步,如果我们赶得快,可以抢在摩尔干人之前进入密林和盐山族人会合,如果不能,我们可能就要在密林边缘和摩尔干干上一架。”

“我们可以绕过摩尔干派出来的战士,不一定非要打上一架。”

“第三步,也是我们即将遇到的最难的一步,我们对密林不熟,就算方向不错,还是有可能在里面遇到很多危险。如果你不想死太多人,这时你不能离开。”有默在,至少还能救些被毒物咬伤、蛰伤的人。

严默点头。

原战问:“当时说好的那三名蛇人如果还是肯来,我们说不定能减少一些在密林中遇到的危险。而他们肯不肯来,只要等到猛回来就能知道。”

两天后,猛寻着标记赶上了他们,带着白岩、白梨和白盛三名蛇人一起。

九风也带着天吴一路玩了过来。严默打算再次接触天吴,想要争取这只古老长寿的智慧生物对他们的好感。

对三名蛇人的来到,严默表示了莫大欢迎,并向白岩提出了他要用红盐雇佣蛇人战士的想法。

白岩很犹豫,说这事他无法做下决定。

严默又给出一个选择:“如果你们派出商队,做出要和我们九原交易、和我们一起前往九原的模样,以后我们提供给蛇人族的红盐将和九原子民享有的内部价一样。”

商队、内部价……总算严默的话语可以让人直接理解,白岩表示他会把严默的两个提议带回给蛇人族,由族长和他们的大巫决定。

白岩大约担心留下的两人会被严默忽悠得直接参战,便把传递消息的任务交给了对严默最有好感的白梨,让他迅速赶回蛇人族。

白梨对严默眨眨眼,尾巴一甩,极为快速地滑入草丛中。

同时,刚刚吃饱睡了一觉醒来的猛已经拽着黑奇赶往盐山族住地。

猛很累,但他也知道这时容不得他叫累,走之前,默默叫住他,当他的面割破手指,喂了他五滴血,并单独给予他祖神的赐福。

“如果你途中发现要提升等级了,不要强行赶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起你,我宁愿舍弃盐山族。”

猛感动得一塌糊涂,当时就觉得身体里涌出了一股似乎使不完的力气,拍着胸脯,让严默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死掉!默大,你喂给我的血……”

“嘘,不要告诉别人。”

猛狂点头,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就是他哥,他也不会说!

黑奇走之前突然对严默开口:“我能和你说一会儿话吗?只要一会儿。”

第264章 严默付给黑狡的报酬

严默让猛稍等,和黑奇走到僻静处。

猛虽然好奇,但并没有探看的意思。

黑奇目光复杂地看着严默,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时间耽误不得,黑奇一咬牙,终于道:“你、你……认识黑狡吗?”

严默没否认,也没承认。

黑奇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抓抓脑袋,自语一般道:“黑狡是我弟弟,人很笨,我带他去附近狩猎,我就在旁边看着,他还是很害怕,跟他说看到野兽不要转身就逃,他还是害怕得转身就跑。那兽扑上来就、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回想黑狡记忆,是有这么回事,且记忆深刻。严默心想,难道我的后颈留有伤痕给黑奇看到了?

不应该啊,他这具身体连人为刺青都不能留下,更何况以前的伤痕?

黑奇舔了下嘴唇,抬起头,看着严默,“我弟后脖子留下一个咬伤,因为那伤,我看到他后脖发根的地方长有一小点很小很小的红色的血斑。我还以为是血滴,用手指擦过,但擦不掉,那是天生的。”

严默耸肩,好吧,天生的,那就没办法了。

“你……后脖颈那地方也有一粒同样的血斑,但……没有咬伤。”这是黑奇最纠结的地方,他弟那伤痕很深,一辈子都不可能消除。如果眼前的少年真是他弟,那伤痕呢?

可如果不是他弟,那个血点又怎么会一模一样?

严默无心为他解释,问:“你弟身上还有其他你能认出来的特征吗?”

黑奇茫然摇头,他能记得那粒红点也是因为黑狡后脖被野兽咬伤,他因为愧疚天天照顾才看到。

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点点痣痣,还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多、变大。可除了父母以外,除非那个特征特别明显,否则很少有兄弟姐妹能记住和留意兄弟姐妹的身体上一些特殊标记,黑奇也是一样。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弟?”严默直接问出口。

黑奇沉默一会儿,点头,随即带着一丝期冀问:“那你是吗?”

“不是。”移植他人器官,也许性格上会有些改变,有些病人还会因为所换器官出现不连贯的细胞记忆,可也不代表病人就成了被移植了器官的那个人。而他这种情况,算是移植了一个死者的全身?

可不管移植多少,那也只是身体改变,他是严默不是黑狡,这点绝不算说谎。

黑奇满脸失望,头慢慢低下,不过他心中也没有抱着十分希望严默就是黑狡,故也没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只是十分失望。

严默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类似怜悯,还有一点难受,严默觉得这大概就是移植细胞上的残留记忆导致的所谓细胞情绪。

“你觉得我是?”

黑奇很想说是,但他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因为那粒红点,他早就打消了严默有可能是黑狡的想法。这两人除了长相,差别实在太大,他越是了解他弟就越不可能说两人是同一人。

“你们长得真的很像,还有你们脖子后面都有那粒红点……”

严默忽悠心突然大起,一本正经地道:“红点是记号。”

“啊?”黑奇傻傻地张大嘴。

严默更加一本正经地解说:“凡是接受神的传承的真正神之祭司,身上都会有神留下的记号,就像我们脸上自动冒出的战士刺青。可就像不是每一个战士都能觉醒神血一样,也不是每个接受神的传承的智慧生物都能成为祭司。”

黑奇简直要惊呆了,“你、你是说我弟他他他有可能变成跟你一样的神之祭司?!”

“他以前是不是很傻?做事就像头脑不清醒一样?”

黑奇觉得很像,点头。

“我小时候也这样,这是有原因的。因为神会在梦中传授我们知识,可神的传承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理解和接受?所以我们没有觉醒前要么呆滞、要么发傻、要么就贪睡蠢笨。”

“怪不得,怪不得!我弟他就是特别贪睡,早上起不来,白天迷迷糊糊,成天傻乎乎,让他学什么他都记不住。原来他、他是在梦中接受神的传承吗?”黑奇口中喃喃,激动得像是要哭了。

“如果你们没有抛弃他,也许他真的有可能像我一样觉醒。”严默说完这句话愣了下,他其实本心并不想说这句话,可就在刚才他不知怎么一冲动就冒出了这句话。

这是黑狡临死前留下的对族人和家人的怨念吗?

虽然从盐山族的大局上讲,他们是迫不得已,盐山族人和他的家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黑狡仁至义尽,但一向被宠爱的孩子突然被父母和敬爱的兄长亲手抛弃,心中怎么可能无怨无恨?

严默拥有黑狡的全部记忆,他无法完全体会黑狡曾经的感情,但他还记得黑狡在被抛弃时曾从半昏迷状态醒来,哭着哀求放下他的黑奇和黑石,求他们带他一起走,说他很害怕。

可黑奇和黑石头也不回地走了,黑奇当时似还想给弟弟一个痛快,可终究没忍心下手。说真的,他那时还不如直接杀了黑狡。

黑狡哭了很久,害怕、恐惧、绝望,还有极度的伤心,当这个孩子被家人放下时,他就已经没有了求活的意志。而果然,不到半天这孩子就撑不住了,然后他来了。

而听到严默这句话的黑奇,其表情在这一刻真的很难用言语来描述。伤心、难过、后悔、愧疚……所有涌上来的感情都那么强烈,太强烈,他反而没了反应。

严默觉得他可能哭了,却没看到他泪水溢出眼眶,只眼睛红得像得了红眼病。

有点可怜,像是欺负狠了。不过严默却奇异地感到了一丝快意,还有……不舍和难过。

严默仰头望已长满绿叶的树顶,用别人的身体还具有别人的记忆就这点不好,有时候还会背负一些本不属于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