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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9)

  “木头,你把我摔狠了,我这儿好疼。”

  睦野顺着曲溪青的手指看过去,素青的薄纱下,似乎透出些许淡淡的红。

  是……摔到的地方受伤了吗……

  睦野走下chuáng,背对着曲溪青,脸上神色看不真切,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他突然道:“你……若是想留下就留着吧。”说罢,打开门闷闷地往院子里的井口走。

  曲溪青在chuáng上趴着一时半会儿没动,待晃回神后突然笑出了声。腰上疼意还未消退,他却在农夫松口后,从没有感到过这般的快意。

  这根闷木头,总算让他留下了。他将脸埋进被褥,里头残留这农夫的气息。

  总有一天,木头一定心甘qíng愿求着自己吸他的jīng阳之气,来日方长,走着瞧。

  黑贝吃过早饭,刚一吃饱就开始在院子里撒欢闹腾了。睦野将昨日采集的药糙从药筺里分出来整理gān净,院子里搭了几处用作晾糙药的木架,按照药效分类,再将整理gān净的药糙安置在各个木架上挂好。

  曲溪青扭着身子出去,他看到地上一排摊开待整理的药糙,上前蹲下,拾起一株放进嘴里咬。黑贝谄媚地蹲在他脚边,黑黝黝的鼻头凑近,有样学样的,狗舌头一卷,嚼起药糙。

  “呸呸呸,好苦……”曲溪青吐出嘴巴里的东西,黑贝同样苦着狗脸呜呜叫,惹得他欢声大笑。

  睦野没什么表qíng的过来把一蛇一狗往旁边赶,捡起被他们咬了两口后扔到的药糙,用井水清洗gān净后,继续往木架上挂。

  曲溪青指向院里一处,问:“木头,那是什么?”

  睦野默默看了眼,“石磨。”

  “石磨是做什么的?”

  睦野忙着没回他,又或是故意不回话。曲溪青自讨没趣,扁扁嘴也不说话了。

  黑贝对他汪汪叫了两声,跑到树藤架下,狗嘴巴一张,从竹编筐里咬了一嘴打好的豆子往石磨边跑,再把嘴里的豆子往槽口上扔,哗啦啦掉了一地。

  曲溪青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跟过去把掉下来的豆子捡起扔上去,黑贝用身体撞了一下木杆子,曲溪青顿时恍然大悟。他揉上狗脑袋,黑贝舒服得呜呜叫,躺平了身体扭动,叫声跟发chūn似的。

  睦野目光沉默地走到黑贝跟前,黑贝僵了僵,委屈地跑到另一头耷拉着大脑袋趴下。

  曲溪青似笑非笑,柔软的身体挨到睦野身上,往他颈边chuī了一口气,紧接被推开。农夫这一推却没有了之前那般使力。

  细长的眉梢挑起,曲溪青笑意更重,轻哼说:“知道心疼我啦?”被推开的他又跟没骨头似的软回去,他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农夫的背后,语气懒洋洋的,撒娇一般,“我站不稳。”

  睦野沉默着把他拉开,药糙整理gān净全部挂在木架上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的位置,空气中还笼着一层淡淡的雾,遮着日光,虽然不太暖,总比yīn天来得舒服。

  收拾好药糙,睦野还没忙完。曲溪青看他又背了个大竹筐出去,忙从竹席爬起半边身,问道:“你还出去啊?”

  睦野没转头,“锅里热着些锅贴。”留下这句头就也不回的出门了,曲溪青话还卡在嘴巴里,直到大门被关上,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黑贝暖暖的肚子,“他走了。”

  大黑贝呜呜应了他,曲溪青扭着爬起来,外头的气温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冷,他打算回屋里睡上一觉。

  门口这时忽然传来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门。曲溪青盯着大门,心念一动,扭着身子过去把门打开了。

  看到门外的东西,黑贝受刺激的汪汪直嚎。曲溪青敲上它的脑袋让它安静,对那团雪白的东西说,“玉狐,你怎么来了?”

  冬季还没完全过去,这狐狸可比他贪睡了,每次都赖到初chūn过才从dòng里出来。

  玉狐穿过院子跟进屋里,跳到chuáng上摇着毛绒绒的尾巴。它歪着脑袋,眼睛黏在曲溪青身上,惊叹,“小青你真的化成人形啦,好厉害!”

  蛇跟狐狸本是天敌,又或者说狐狸克蛇。然而这只狐狸却呆呆的,它不仅仅没有和曲溪青成为天敌,还救过他一次,蛇跟狐狸便成了朋友。

  曲溪青把狐狸抱在身上取暖,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它,“那当然,你可得加把劲了,别总做只呆狐狸。”

  总被蛇嫌弃呆笨的狐狸也不生气,它笑了笑,把肚皮露出来,跟黑贝一样求抚摸,“小青你给我多揉揉,外头好冷呀。前些天我听外出觅食的豺狗说它在山里看到化形的你,我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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