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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乱江山(270)

陈姐的手游走在他的全身,很快到了大腿,他一阵恶心,轻推她一下,坐正身子,笑得像一头狼:“陈姐,你的电话响了。”

陈姐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几颗衣扣,漫不经意地:“我的电话不会在这个时候响的……”她话音未落,一个电话倒真响了,是李欢的。

李欢好暇以整地站起来,陈姐衣衫半褪,**堆积,郁闷得直差没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摔碎。

“陈姐,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溜了,陈姐委实郁闷,待要叫住李欢,李欢已经开门急匆匆地出去了。

这次的“虎口脱险”,让李欢对陈姐的“包装计划”滋生了很大的警戒,马上就要到三月了,自己就真去“选秀”?李欢觉得前途一片茫然,在大街上,随手买了一份报纸,摊开,娱乐版的大标是富家公子叶晓波和玉女明星芬妮公开恋爱,还附有**的二人在曼谷的神庙里祈祷“永结同心”的现场图片,二人住的酒店大套房、二人亲密相拥……报道里说,芬妮如今推却了不少工作,影迷们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要嫁入豪门而淡出娱乐圈。

才短短二十几天,叶晓波就又和芬妮和好,而且,将恋爱消息公诸于众。李欢有些啼笑皆非,又觉得开心,芬妮才经历了“掌掴”事件,叶晓波此举,对她无异是最好的安慰和维护。不过,叶晓波和芬妮都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以致于他也要通过报纸才知道他们的行踪。

第1966章猎物3

于是,李欢用自己以前的累计资金和叶晓波的投入,开始了在股市上的第一桶掘金生涯。

那真是个美好的黄金时代,股市天天看涨,似乎所有人都在赚钱。每天走在路上、摊开报纸、打开电视、上网聊天……最热门的话题,一直是:股票,股票!

不知多少人一夜暴富,几乎全国人民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股民。

三月料峭春寒,疾病流行。连续不眠不休地对着电脑研究股票,满脑子都是花花绿绿的曲线走势。人生就如股票涨跌无由,心情也起伏不定。如此半月下来,终于在一个周五收盘的时候,李欢看见账户上多出来的几个零,头脑也跟着烫起来,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一场大病来临。

他躺在□□,从晚上到早上,又从早上到晚上,其间只喝了一杯热水,吃了点常备的感冒药,难受得一塌糊涂。

难以抑制地想起过去。那时,自己哪怕一声“喷嚏”,也是前呼后拥,御医围绕,妃嫔争先恐后地前来照顾,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21世纪,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比生病更可怕的是孤独,几乎要人命的孤独。疾病加上孤独,分分秒秒催人命。

这个世界上,自己熟悉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坐起来,给那些人一一打电话,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只是很想知道他们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在哪里。

最后一丝温暖

柯然的电话响了几次才接,声音匆忙,马不停蹄的样子“……李欢吗?我忙啊,拍戏呢,明天又要去出席一个颁奖典礼,我的和约又出了问题……忙坏了……不说了,再见……”

他还没有说完一句话,柯然已经挂了电话。她最近因为经纪约问题,和一位圈外富人来往密切,报纸上已在捕风捉影,也不知是为了新戏的宣传还是真有其事。

他又给叶晓波打电话,叶晓波和芬妮在一起,两人嘻嘻哈哈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其乐无穷的样子。他们约他出去喝酒,他心底苦笑,也不说自己生病了,只说随便问问,不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

算来算去,就再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了,除了冯丰。

此情此景,很自然地想起冯丰摔倒时的两通电话:求助无门,无人理睬的那种孤寂、绝望和灰心丧气——自己陷入困境,求助的对象却伴着别人,完全舍弃了自己!这,正是她和自己彻底决裂的诱因吧。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更强烈的愧疚。

以前,自己病了伤了,总是有冯丰,有她的照看、端茶倒水,纵然骂骂咧咧,也是温馨和安慰,她从来也没有真正对自己狠心过。如今,这些竟然成了过眼云烟。

第1967章猎物4

他打她的电话——自从正月初一后,他再也没有打过她的电话了。已经多久了?十天?半月?一月?一年?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想起都是回忆——电话通了,听得对面“喂”了一声,他说不出话来,自己要对她说什么?说自己生病了需要她照顾自己?说自己没人看顾可怜得像一只被抛弃的野狗?哪个男人厚得起这种脸皮?他悄然掐断电话,又躺回□□。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关心自己了。整个世界都把自己抛弃了。

李欢躺在□□,眼眶濡湿,从不知道男人也会哀伤自恋到这等地步。

电话又响起,他接听,冯丰迟疑的声音:“李欢,你不舒服?”

只有她知道!她了解自己,她最了解自己。他镇静的声音:“没有,刚拨错了号码。”然后挂了电话,眼里竟掉下一滴泪来。

他抹了抹脸,躺着一动没动,整个世界都是黑乎乎的,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有人敲门,一阵接一阵。

他挣扎着起身,以为是抄水表气表的,除了他们,谁也不会来拜访自己的。

门开了,他声音不稳,似在梦中:“冯丰……你有什么事情?”

她进来,拉亮屋子里所有的灯,声音淡淡的:“我听你声音像是感冒了,来看看。你吃饭没有?”

她手里提着路上买来的粥点,用保温盒子装着,还是热腾腾的。还有一些李欢平素喜欢的水果,一些常备的药。

她看他好几眼,摸摸他的额头,他立刻拂开她的手。她讪讪地缩回手,他的额头很烫,也顾不得他的冷淡,立刻说:“李欢,你要不要紧?还是去医院吧?”

李欢呆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摇头,冷冷道:“我没什么事情,你走吧。”

“是感冒了,多休息多喝水,很快就会好的。”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她仿佛没听到,拿杯子给他倒了热水,又将药取出来,递给他:“先吃药吧。”

她的声音有一种魔力,李欢毫无抗拒,跟个孩子似的乖乖服用。

第1968章猎物5

她拿了水果刀,看样子很久不用了,有尘垢。她去厨房冲洗,擦拭干净,削了些梨子、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干净的玻璃盘子里。李欢一直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却是一声不吭。以前,不久的以前,只要自己回家,只要自己有些不舒服,她也会这样,她常常这样——习以为常的东西,到今天,才觉得那已经变成了最后的奢望。

已经失去的一切,那么揪心地碍眼,他像一头快要发怒的狮子:“冯丰,你快滚,谁要你假好心了?你真是令人讨厌,我看到你就讨厌,快滚……”

她放好水果,将药分类拿出来摆好,转身,声音淡淡的:“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李欢没有作声,只看她出门,然后关门的声音传来,她的脚步声远去。他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拿了钥匙冲到门边,那是她的钥匙,她要有了钥匙,才能随时回来这里,不用敲门。

门打开,他发疯一般的喊“冯丰”,可是,门外,哪里还有她丝毫的人影?

三月春光明媚。

冯丰陪着珠珠产检。珠珠怀孕两个月了,前不久才知道,高兴得赶紧给冯丰打电话。珠珠在一个化工性质的单位上班,怕辐射大,就辞职了在家养着。

冯丰开年后赶完工,就不再那么拼命了。只接了几个钱稍微多点儿的策划,闲在家里慢慢做。叶嘉在家里时,两人自然是其乐无穷。可叶嘉又进了实验室,继续一项特殊研究,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看到人影。

她拿着叶嘉的信用卡、屋子里又有很多现金,生平第一次,再也不用为钱而发愁,那种致命**可以想象。

家里一应杂事两名工人每天都早早弄得井井有条,冯丰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米虫。最初的几天,她也曾上街给自己和叶嘉买许多衣服、饰品,买同款的情侣装。可是,逛街完全是一件体力活,她自来就不喜逛街,出去挥霍了几次,便再也不肯继续了。

她一个人在家里做一些方案,以确保自己还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好在叶嘉强迫她健身的好习惯她坚持了下来。

第1969章猎物6

往常叶嘉“出关”时,唯一的外出活动就是去健身。她每次都陪他一起,他的特长是跆拳道,她则选了时髦的瑜伽,做得一段时间,也慢慢有些骨骼清爽的感觉。她一个人不愿去瑜伽馆,就买了光碟和书籍在家里自己练习,竟也慢慢坚持了下来。运动带来的身心健康真是难以估量,几乎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然后,她甚至去报了个美容班,只是去了几次后,就觉得若下半生的光阴都花费在涂抹打扮上,未免怪怪的,就再也不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