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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锡(32)

  “嗯,再见。”苏美尔一脸平静的挂了电话,他发烧给我电话干嘛。我又不是他的谁,床伴而已。

  生病这东西谁都不好说,苏淇奥身体一向很好,就是这周刚从苏美尔家回来时开始隐隐有了感冒迹象,但只是简单吃了感冒药,并未太当回事,谁能想到他居然也能发高烧晕倒在自己的书房,他醒来时,窗帘拉的紧实,他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病人的耳朵格外敏感。

  明显感到家中有其他人。

  “跟他说了没?”

  “之前打过电话,都说了,小苏先生说熬点白粥给他醒了喝。”

  “就这些?”

  “嗯……”

  “我靠!……”徐泽昊骂了句,之后说了什么,他没听仔细,两人好像换了个地方,或者是没有再说了。

  苏淇奥动了动,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伸手去开台灯,灯亮开的瞬间,徐泽昊首当其冲的走进来,“大公子您也会生病啊。”

  苏淇奥浑身没劲,懒得理他,医生上前做检查,陈姨小心翼翼的在旁边看着,苏浣浣被保姆带去了苏家本家,保姆跟着走了,陈姨本来也打算跟着的,见他最近精神不济就暂时没跟着走。

  “烧已经退了,长久没生病,有点虚而已,把白粥拿来给他吃点儿。”医生朝陈姨说。

  陈姨应着转身就打算下楼去厨房,然后愣住了,其他三人见气氛诡异,一起回头,苏美尔手里端着托盘,很是自然的走了进来,绕到床那边,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探身把苏淇奥扶着坐了点起来,枕头放到他脑后,看这架势就打算喂食了。徐泽昊疑惑的看向陈姨,陈姨也满脸不解。

  医生尴尬的说了几句废话,首先退了出去,然后是陈姨,最后是徐泽昊,眼神在苏美尔身上打量了几圈才走。

  苏美尔拿过粥碗,果然开始喂他,苏淇奥一直看着他,倒是配合的张嘴喝粥。

  喝到一半时,苏美尔说,“机票4011块,最近的班次只有一张头等舱了。”

  愣了几秒,苏淇奥气笑了,声音很轻的说,带着病人的虚弱,“我真是小看你了。”

  “谢谢。”苏美尔收起碗,“身体刚好,不能喝太多,你再睡一觉,到时候我来叫你。”转身拿起托盘就走,苏淇奥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陈姨在厨房炖汤,医生也已经走了,只有徐泽昊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调频道,见他下来,好奇问道,“你不是去成都了?”

  “刚到就坐飞机回来了。”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一直都察觉得到我的生活方式不对,但总是找不到切入点,是你那天的话点醒了我。”苏美尔面上还真的带着感激的笑,看向他。

  徐泽昊努力的回想自己那天说的什么话,苏美尔却已经拿着托盘去厨房了。少年时候有关喜欢的梦,四五年前破碎了,四五年后的再次相见,恐惧退散后是一种深深的不解,自己和那人这样的纠缠到底算什么?是那天徐泽昊的话让他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啊,既然无关喜欢,只是欲望,那自己为何还要死死的拽着那本不该出现的清高,不如也尽数散放自己欲望算了,与此同时,多为自己捞好处。

  有什么不对?

  在火车上他反复的想这个问题,最后他买了最后一张头等舱的票回来了。

  ☆、十四

  苏美尔没有再回去,又留在了北京。

  苏淇奥身体很快就恢复了,陈姨也回了苏家本宅,临走前苏美尔想了想还是去说,“陈姨,在那边不要提到我,好吗。”

  陈姨和顺的回答,“放心吧,不会的,我有数。”

  他的导师本来就在忙一个新的国家课题,和日本学者有交流的,学校内的研究生懂日语的几个偏偏不是忙工作就是回家,所以苏美尔的回来填补了这个空白。那天去机场接了刚来的日本的几个学者,带着他们往学校赶,这几天在国内的行程基本都是安排的由他随行做翻译。

  去学校和老师们会面后,一起出去吃饭,本打算在学校的贵宾餐厅,结果最近放假,人来人往明显的少了,餐厅没有开。这次的会面是两方老师个人决定的,和校方无关,于是他的导师李老头大手一挥,反正花自己的钱,都说咱们中国学者穷,制度不公平,年薪不及他们十分之一,这次也显摆一次,虽说是玩笑话,但真的把几个日本老头拉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随行的有三个日本学者,一位东京大学的,还有两位是京都大学的,自己这边是他和李老头,还有老头的开山大弟子,王轩,现在是学校的教授兼历史系副主任,李老头年过七旬,精神却格外抖擞,一下车就迈步走了进去,这些学者都是国宝级的,自然经常出入这些场合,大家都很平常。李老头的大弟子王轩行政工作繁忙,而且和苏美尔隔了太多代,虽说是他的正统大师兄,平常见面见的倒不多,一个上午只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还挺会来事的,虽然嘴不太会说,但做事很让人放心,他和他一起进门的时候,也是无意中一瞥,就见他进这酒店跟进自家大门似的,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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