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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锡(69)

  苏浣浣挣扎,“不要回家浣浣不要回家!”

  “带走。”她一句废话都没有,朝那人一看,那人帮苏浣浣穿起外套就开门离开。良久之后苏美尔都能听见苏浣浣的哭声,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给他买的那件红色的斗篷,伏在高大男人肩头往回望的眼神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满是担忧和畏惧,连一个6岁的孩子都能察觉到的危机,却没有让他慌张,只是为苏浣浣的哭声难受,他不知道过了今天他们还能不能够再见面。

  他往沙发走来,坐在她对面,身上的白毛衣上沾了很多颜料。

  “苏先生别来无恙。”女人硬邦邦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您也是。”

  “五年前的话你是忘了吗。”

  “没有忘。”苏美尔正视她,“现在不让我走的是你儿子,不是我自己。”

  她果然皱紧了眉头,“你未免把自己的位子放得太高了。”

  苏美尔一笑,“我从未忘记我自己的身份,苏夫人您不要担心,只要你能劝动您儿子,我现在消失也愿意。”

  “那好,我来安排,你现在就走。”

  “苏夫人,我不是物品,也不是五年前毫无判断力的我。我会自己走的干干脆脆,现在我要确定的是你能否保证您儿子再也不来找我。”

  对面的女人眉头皱的很紧很紧,苏美尔在心中暗叹和他真像,真不愧是母子,一样的冷冰冰一样的心狠手辣。

  “淇奥那边我来说,你说到的,也势必要做到。”她站起身,仿佛一刻都不愿多待,“否则,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苏美尔听着这样似曾相识的威胁的话语,点头道,“我比谁都清楚。”

  他站在十八楼的窗户旁给苏淇奥打电话,这是一年前重逢以后第一次他给他打电话,兴许苏淇奥也惊到了,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声音甚至有些不稳,“喂。”

  “你妈妈今天来过了。”他开门见山。

  苏美尔没有说他妈妈来说了什么,不用多说他也明白,直接说自己的目的,“苏淇奥,放我走吧,不然我现在从十八楼跳下去。说到做到。”

  很久之后,苏淇奥轻声说,“好。”

  苏美尔微笑着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浅淡的倒影,“谢谢。”挂断了电话。

  苏淇奥同样站在十八层楼的窗户朝外看,这是这么久来他第一给自己打电话,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这么久来的第一通电话是让他放他走,不然他就要从这个高度跳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淇奥开始对数字敏感,文件都是十八份十八份的放一摞,订房间永远让秘书订尾数十八的,回国开公司租写字楼时也放在了十八楼,甚至那个他们的新家同样的在十八楼。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全部是他在维系,而另一个他再也不在乎。甚至察觉不到自己这样的强迫症完全是因为他的生日是十八号。

  可是这样的强迫症他再也改不了。

  他依然站在窗前给王轩打电话。

  王轩乐呵呵的接起,“苏总,好久不见啊!”

  “嗯。我想问问最近你们学校有些什么比较好的公费出国留学项目吗?”

  “哎呀!你是为小苏的事吧,他去年就填了申请了,你放心!肯定有他一个名额。”

  苏淇奥愕然,半晌笑,原来他那么早前就开始策划,原来他那么想要离开自己。

  名单下来的很快,不到一周就确定了行程,本来是年后去,苏美尔主动要求现在就过去,适应环境。东京大学和学校的交换生,李贤临行前特地到他寝室去交代了一番,“内藤道雄是个好学者,在那边好好学习,不要丢我的脸!”

  “放心吧老师。”

  “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回来继续给我打下手校稿子!”

  “嗯,老师!”

  目送李老头离开,苏美尔站在自己的寝室里打量收拾出来的大箱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天后他就回学校住了,两人也再没有见过面。

  本来是自己坐地铁去机场的,拗不过高灿灿,徐泽昊做苦力帮他拎箱子送他去机场,高灿灿在后座拉着他哭,“怎么都没一点缓冲就要走了。”

  徐泽昊在前面说,“就要这样才能把针扎到人心里边儿,灿灿你哭什么,人家这招使得可高了!”他到底是苏淇奥的朋友,见不得他这样,心里堵得慌。

  高灿灿在后面瞪他,“再说话用针缝你嘴!”

  “好好好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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