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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锦(17)

  萧临引路。

  哭哭啼啼的小丫鬟跟在后头,怯怯问道:“我们老爷怎么还不来?”

  苏润卿头也没回,嘴上道:“郑博士不会骑马,马车还在路上。”

  几人进了萧临的厢房,因着苏润卿在,原是让许嬷嬷陪着谢筝过去,萧娴不肯,只说苏润卿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她又是兄长、表兄都在座,哪里就那般讲究了。

  萧临说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谢筝跟着萧娴过去,刚一进门,抬头就对上了陆毓衍的目光。

  陆毓衍坐在桌边,腰间依旧挂着红玉,谢筝抿了抿唇,错开了视线。

  几人落座。

  “伤到脖子了?”陆毓衍开口问道。

  毕竟是萧家的丫鬟,又没有闹出人命,也就不叫仵作过来验伤了。

  案情询问就是如此,谢筝低低应了一声,抬起头来,让陆毓衍看清楚她的伤情。

  谢筝肤色白皙如玉,愈显得脖子上的伤势骇人。

  青的紫的,甚至破了皮,落在陆毓衍眼里,竟是比郑夫人脖子上的印子更让人烦闷焦心。

  看伤情,视线自然直白、毫不回避,谢筝叫他看得如坐针毡,眼瞅着陆毓衍抬起了手,手指似乎往她脖子探来,慌得谢筝往后仰了仰身子,这才看清陆毓衍只是把手作拳抵在了自个儿唇角,清了清嗓子。

  谢筝立刻坐直了,亏得她躲避一般的动作无人在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陆毓衍添了一盏茶,把茶盏推到了谢筝面前:“仔细说说经过,你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谢筝端起茶盏,热气氤氲,入喉温暖,让人心神平静许多,她小口小口抿了,理着思路说了从郑夫人的厢房去舍利殿参拜,到小和尚出声吓跑了歹人的经过。

  陆毓衍眸色沉沉,深邃幽深,似是见不到底。

  苏润卿问了一句:“你是说,那凶手一直在你背后,你并未看到人?”

  谢筝颔,复又道:“但奴婢知道,勒住奴婢脖子的是一个女人,做过粗活的女人。”

  几人具是一怔。

  萧临奇道:“昨晚上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为何这么说?”陆毓衍顺着问道。

  “那时候慌张,等夜里静下来了慢慢想,就想起来了些细节,”谢筝语调不疾不徐,道,“奴婢为了挣脱,身子又往后仰,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她身上,她有胸的。白绫横到面前的时候,奴婢有看到她的手,能确定不是男人的手。而且指关节粗大,皮肤黄,是做过力气活的。”

  谢筝说得一本正经,又是谈论人命官司,谁也顾不上尴尬。

  苏润卿打量谢筝,摇了摇头:“你险些丢了性命,匆匆忙忙看那么一眼,你有把握吗?”

  “有,奴婢确定看到的。”谢筝丝毫没有迟疑,语调笃定。

  陆毓衍深深看了谢筝一眼,不置可否,而是转头去看停下哭泣的小丫鬟,道:“你现在能说明白了吗?”

  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丫鬟只顾着哭,除了说屋里椅子是她碰倒的,她的名字叫岁儿,旁的什么都说不清楚。

  岁儿哆哆嗦嗦点头,道:“能。昨天夫人诵经一直诵到二更天,然后用了两块点心,说还要再拜一拜,让我别再守着了,早些去睡,我就回了隔壁。天亮去敲门,里头一直没动静,我就推门进去了,夫人就倒在佛龛边上,我扑过去一摸,都凉透了,我吓得叫起来,跑出来的时候撞倒了椅子。几个师父过来,就让我守在房门口,他们去报案……”

  谢筝睨她:“郑夫人夜里一个人歇的?”

  “我们夫人素来不喜欢有人守夜。”

  陆毓衍问:“你就在隔壁,夜里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岁儿直摇头:“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今早上屋里的状况,跟你昨夜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差异?”陆毓衍又问,见那岁儿还是摇头,他略一沉吟,桃花眼瞥向谢筝,“你昨夜进过厢房,记得清里头状况吗?”

  谢筝抬眸看去,她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再往深处去,是幽深而无法看穿的眼底。

  她想说不记得,免得再多打交道,余光正好瞧见那块红玉,她的嗓子眼紧了紧,再开口时,道:“奴婢去看看吧,许是能想起来。”

  “好。”陆毓衍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谢筝也要起身,叫萧娴扣住了手腕。

  安抚一般笑了笑,谢筝道:“姑娘莫急,这么多人都在,奴婢不怕的,倒是姑娘您,与许妈妈一道在这儿等一等,就别过去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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