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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表哥之后(160)

  只是说来说去,楚玥再怎么柔声细语,他发现,她根本就没打算过退一步。

  傅缙明白了,心头火起,“你此来,不过为说服我,你并非与我商议!”

  越想越怒,他一再退步,仔细替她考虑难处,而她却不是,就哄着他。

  他气愤,又觉难受,一把拂开她的手,冷笑:“毫无诚意,当我三岁小儿不成?”

  毫无诚意?

  楚玥若毫无诚意就不会深更半夜跑过来,轻声哄,软语说理,她直接敷衍他得了,何须如此?

  傅缙面罩寒霜,背影冷硬,楚玥揉了揉脸,一时觉得甚是疲惫。

  她很困,也很累,但还是勉力按捺下,上前拉他:“夫君你听我说,……”

  “不必再说!”

  傅缙再次拂开她的手,“啪”一声打开大门,迈出时,他冷声道:“我傅某人岂是你轻易可愚弄的。”

  他冷哼一声,大步往外。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北风自大敞的房门灌入,沁寒冰冷,楚玥独自立在空荡荡的外书房。

  她也有些生气了,不说就不说,她做错什么了?无端端要她自断臂膀,她小意解释柔声劝哄,还劝出不对来了?

  楚玥披上大毛斗篷,快步而出,迎上一脸忧色的孙嬷嬷等人,“我们回去。”

  ……

  讲不通就索性不讲了,懒得理他,她要费神事儿还多着呢。

  楚玥回了禧和居,倒头就睡,次日早早也不问傅缙,命套车匆匆出门。

  她还惦记着另一个当事人,青木昨天受伤了,也不知伤势如何?

  马车哒哒往信义坊,青木已等在柜坊大门前,随车驾入了车马房,楚玥下了车,忙打量他几眼。

  “你伤势如何了?”

  她微微蹙眉:“昨儿世子爷他……”

  楚玥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误会,青木却已道:“主子放心,我无事,不过些微小伤。”

  他话罢,一撩下摆:“青木让主子为难,请主子恕罪。”

  他一夜无眠,就怕傅缙为难楚玥,一大早就在侧门等了很久,等得心焦,现见楚玥精神奕奕和平时无二,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楚玥扶起他,安抚几句,又看他的伤势,很长一道剑痕,好在很浅,只划破表皮多一点,上药即可连包扎都不用,她吁了一口气。

  “还好。”

  悬心的事去了,楚玥轻松许多,缓步回了外书房,她这才问:“昨儿到底怎么了?”

  揉了揉眉心,和傅缙争了两个回合,她都还不知具体经过,楚玥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他怎么会以为……”

  楚玥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青木。

  青木面露愧色:“是我不妥,我议事走神,让世子爷误会了。”

  说着,他有些黯然:“过两日十月初六,我忆起旧事……”

  青木是真愧疚自责极了,他不对,他竟给主子惹了麻烦。

  不是早决定深藏情感,守在她身边,竭力护她,为她分忧解难的吗?

  看她婚配许嫁,然后接手商号,诞育儿女,和乐一生的吗?

  为何又要陡生波澜?

  昨日一事犹如一道警钟,瞬间让青木清醒,所有浮动心思皆被理智刹时压下。

  他要将这一切重新扳会他早已预设好的正轨。

  好在,还来得及。

  至于昨日之事,他思虑过后也有了一说辞。

  “我并不是刻意盯着主子,只是……”

  青木并不愿意欺瞒楚玥,这话他斟酌过多遍也说得也足够困难,他垂眸:“主子侧颜,生得和我从前一个阿姐有几分相似,所以我……”

  十月初六,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大梁北境并不算安宁,有北戎虎视屡屡滋扰,赵太爷二十年前途径北边境的一村寨,发现整个村寨被抢掠屠尽,仅余一小男孩被藏在院里的空水缸内,饿急啼哭。

  这个小男孩就是青木,二十年前的十月初六是他获救得到新生的日子,也全家乃至全族全村被屠杀的忌日。

  楚玥恍然。

  这事她是知道的,她曾听外祖父说过一下,难怪青木罕见议事走神。唉,这个阿姐不管是亲姐表姐还是邻居姐姐,反正都是一件徒留凄怆的伤心往事。

  青木获救后大病一场记忆所剩无几,仅余那褪色的满地血腥,忆起,他不禁也闭了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