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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表哥之后(56)

  果然,他眸中立即闪过愠愤之色。

  “那贱婢钻了孙媳妇新进门的空子,竟顺利将羹汤送入了承渊书房内!”

  老太太面露悲愤:“二郎去东书房等他长兄归家,只差一点,就一点点,他就喝下了那盅汤了!!”

  “哐当”一声,重锤落地!

  虽差点中招的是傅茂,但往东书房送的汤,目标显而易见是傅缙,镇北侯府世子。

  张太夫人目光如电,倏地瞥向一直搂着儿子垂首不语的楚姒,“此事关窍,老身未曾透露分毫,除去身边寥寥数人,府内一概不知。”

  既满府不知关窍,那方才楚姒的突如其来的行为,正正此地无银三百两。

  “咱们这府里,人心只怕是不干净的。”

  傅延喉结滚动一下,缓缓转身。

  他表情都是僵的,在此刻之前,他都以为家里是上下和睦的。

  震惊疑虑,不敢置信。

  楚姒一看,就知大事不好,她立即哭道:“这是污蔑,胡言乱语!”

  “母亲,我进门十年有余,自问恭恭敬敬,晨昏定省从不敢懈怠,您这是为何?!”

  “这无凭无据的,你是要逼着儿媳去死呀!”

  她跌坐在冰冷水磨石砖面上,哀哀哭着看向傅延:“三郎从小身子骨就不壮,我从不敢叫他乱用吃食,这你不是不知道。”

  “近日天寒,我请大夫进府给他切了脉,开温养药羹正用着,这药性相冲可大可小,这母亲不知,但我又怎敢让他乱吃?”

  “你若不信,即便遣人去查,看我早几日是否唤了大夫进府?”

  楚姒泪如雨下,信誓旦旦,所说的也勉强能圆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无凭无据,傅延听了,神色果然稍稍缓和了一些。

  楚姒乘胜追击。

  “人说后母难为,果然不假。父亲当年要把承渊兄弟接了去,怕也是防备我。可,可我又能如何啊?”

  她哀哀哭道:“这些年往沐阳送的物事,无一不精无一不好。待父亲百年,承渊兄弟归京,我更是诚惶诚恐,日夜关怀,又不敢过分亲近,就是唯恐有一点落了不好,被人诟病。”

  “夫君,这么多年了,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妾身不敢居功,只求今儿勿要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不得不说,楚姒这么多年来,是做得无可挑剔的。她俨然一个呕心沥血的慈母,导致傅缙归京后,也不得不配合着上演这一场冗长的母慈子孝大戏。

  她蹙眉痛苦,泪流满面,傅涣受惊吓,惶惶搂住母亲,泪水也“吧嗒吧嗒”地落下。

  母子抱头痛哭,此情此景,傅延也不禁露出一丝动容。

  楚姒一步紧接一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眼看逐渐扭转下风。但谁知,这时候,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楚玥和傅缙前后脚来了。

  楚玥才接的讯,而傅缙是刚下值赶回的府,父亲出远门归家,二人自然要第一时赶来问安。

  这正正赶上的,就是楚姒这一番母慈子孝的肺腑之言。

  楚玥还好,辈分小不当事,闭紧嘴巴缩在一边旁观。而傅缙的表现,就精彩多了。

  “昨日,阿茂差点就喝下了那盅汤,都已就唇,幸我及时赶回。”

  傅缙声音很哑,低低道来。

  他仿佛一夜未眠又饱受煎熬,面容有几分掩不住的憔悴,看了眼楚姒,喉结滚动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他未质询继母半句,他是内敛的,目中掠过一抹悲色,“母亲临终前,命我要好生照顾阿茂,我……”

  “阿茂今年,才十五……”

  温良却单薄的少年随兄嫂进了门,就立在一边,沉默低下头。

  傅延立即看了次子一眼,见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气。

  楚玥则瞄了眼仍一脸黯伤的傅缙,这位也是高手啊。

  这么一打岔,楚姒酝酿的所有悲情气氛已消失殆尽,傅延动容收敛,目光已见清明。

  楚姒暗恨。

  她不等傅缙再说什么,毅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抬头看向张太夫人:“母亲说的什么毒汤,可是这盅?”

  她手一指,众人齐齐看向张嬷嬷手上的汤盅,楚姒悲愤:“既是毒汤,何不验一验毒?”

  她笃定验不出来,既验不出毒,今日的一切,既不成立也十分可笑。

  就不能是张太夫人看她不顺眼,指使仆妇诬陷于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