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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福宁殿(524)

  钱月默才依依不舍起身,看向赵宗宁,欲言又止了会儿,到底只道:“公主,我过去了,你若是不愿下去,我让她们给你送些吃食来。”

  赵宗宁摇头:“你去吧,我不想吃。”

  “好。”钱月默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再劝,她与赵宗宁,本就是很一般的关系。

  她说的话,公主从来都是听不到心中,也不在意的。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往外走去,走过赵宗宁时,赵宗宁背对着她,忽然道:“谢谢你。”

  “……不。”

  “我想你说得是对的。”

  “公主——”

  “娘子去吧。”赵宗宁伸出手,背对她挥了挥,趴在栏杆上继续看湖面。

  钱月默本想再回身看她一眼,终究是忍住,走出了亭子。

  当天的花宴吃到很晚,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只除了一直坐在亭中的宝宁公主。

  染陶将这事儿告诉赵琮,赵琮担忧她,却又走不开,叫赵世碂去接她回福宁殿。

  赵世碂知道要避嫌,特地等各家的小娘子与妃嫔们都走了,才往后苑来。

  后苑中就剩负责此事的钱月默还在看着收拾东西,见他过来,知道是为赵宗宁而来,她立即道:“郎君来了啊。”

  “她呢?”

  钱月默指了指亭子:“公主在那处。”

  赵世碂点头,转身要往亭子走。

  钱月默在他身后踟蹰开口:“我知道陛下要将孙郎君给公主做驸马的事儿,之前揽事,劝了公主几句。”

  赵世碂惊讶回身看她,下意识地说:“淑妃也舍得?”

  “……”钱月默面上迅速涨得通红。

  这话说得好蹊跷!赵世碂是知道什么?!

  赵世碂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怪他,只是钱月默的奉献精神也太过了。他看着钱月默涨得通红的脸,忽然也有些理解钱月默。每个人的身份与性子都不同,做出来的事儿也不同。如同他知道钱月默永无可能一样,钱月默作为宫妃,又何尝不知道?

  不如把这份感情好好珍藏在心底,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份很珍贵的心悦?

  话虽如此,赵世碂却做不到。

  但不妨碍他佩服,他朝钱月默点点头,还宽慰地对她笑了笑,才转身往亭子走去。

  回来找东西的戚娘子瞧见这一幕,气得脸也红了,东西也不再找,带着宫女就走。

  路上,她愤愤道:“这两人竟是越来越不知遮掩!”

  宫女附和:“可不是!您瞧钱淑妃那脸红的!”

  戚娘子气得眼圈都红了:“这种事儿,若叫陛下知道,得有多伤心?”她交代道,“你可不许说漏了嘴!”

  宫女仔细想了一番,自己似乎从未说漏嘴,她立即应下:“娘子您放心吧!”

  “真是不要脸!”戚娘子再骂一句,匆匆回嫣明阁。

  当晚,赵宗宁在福宁殿用晚膳时,忽然说道:“哥哥,我想好了,就让孙竹蕴做我的驸马吧!”

  刚要喝汤的赵琮立即抬头,诧异道:“为何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不是突然哪,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儿。我觉着,孙竹蕴很合适我!”赵宗宁说得很笃定。

  赵琮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的笃定不作假,也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好。”

  赵宗宁身上的重担似乎一下子就散了,她夸张地呼出一口气,再撒娇道:“好饿哦。”

  赵琮亲手给她盛了碗汤,叫她喝,并不时轻声叮嘱她。

  赵世碂面带笑意地看着兄妹俩,心中也很平静。他为钱月默可惜,也不过可惜那么一会儿,只要赵琮高兴,谁难过,都与他无关。

  赵宗宁的终身大事定下来,赵琮总算能放下一些心。

  虽说几乎已定了下来,赵琮却未立即赐婚。

  他知道妹妹的性子,准备再留一个月的时间给她考虑。但他嘴上没说。恰好近期又是秋闱、中秋,还有他的生辰,也不适合说这样的事。

  赵宗宁是他唯一的妹妹,即便赐婚,他也要办得风光、热闹。

  待进九月,女真那处应当也有消息要传来,到时赐婚,人人还得赞一句是公主带来的福气。

  赵琮心中都打算好了,用完膳,他留赵宗宁住宫中。

  赵宗宁摇头:“没地方住,别叫她们再收拾屋子给我了,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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