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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福宁殿(625)

  赵世碂转身避开,再反脚踢向他的盾牌,他死死举着盾牌。身上的赵从德却要滑了下来,他一手要扶着赵从德,另一手又要举着两面盾牌,实在有些吃力。

  正在此时,赵世碂从背后抽出一根羽箭,直接挑开两面盾牌之间的缝隙,往里刺去。

  马夫赶紧缩回脑袋,带着赵从德又是一个转身,却也不敢将后背留给赵世碂,立刻再转回,并将盾牌挡在身前。

  赵世碂冷冷一笑,马夫心中又是一沉。他身上已起了汗,越发觉着吃力。

  赵世碂从腰间拔出长剑,朝盾牌上方劈去,刀尖直指他们俩。马夫被动地缩回脑袋,再往后退。他想着还是躲到混战里头比较安全,趁乱再找时机。

  赵世碂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又从腰间抽出一段绳索,眯眼瞄准他们后退的方向,立刻将绳索甩了出去。绳索的另一头打了个结,是个圈儿,直接圈住了马夫躲在盾牌后的脑袋。他抬手就要砍断绳索,赵世碂却已拉紧绳子,一把将他拖拽到跟前,赵世碂一手紧拽绳索,抬脚就踢翻盾牌。

  马夫咬牙,即便被赵世碂制住,也用了最大的力气将赵从德甩出去,大声道:“世子!快跑!”

  他真不想喊这一嗓子,只怪赵从德已经吓得没了知觉,他再不喊,真怕赵从德不知道跑。

  可赵从德显然还是知道要命的,他爬起来就跑。赵世碂朝马夫颈间就是一踹,马夫跌倒在地,赵世碂抬腿就将马夫踩在脚下。赵世碂不慌不忙,收了剑,侧身再度拉开弓,脑袋微歪,将羽箭射出去,直中赵从德的右腿。

  赵从德“啊”了一声,兴许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竟然又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还要往前跑。

  赵世碂再度射出一箭,这次射中的是赵从德的左腿。

  赵从德趴在地上,挣扎着还要往前爬,却再也爬不动。

  赵世碂这才低头看马夫,马夫挣扎着,与他说:“只要不杀我,我就供出背后主使。”

  “是谁?”

  赵世碂声音沉沉,面色在夜间看不清,但马夫终于察觉到一丝恐惧。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都将此人看低了。

  即便如此,他依然道:“姜未!是姜未!”

  赵世碂笑。

  笑声似能凉到骨头里,比山间的夜风还凉。马夫还从未怕过谁,更不怕死,听到他的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还要再说话,赵世碂却不耐烦地手起,剑落,长剑直接戳进他的左背,同时刺进了他的心脏。

  赵世碂这才低头,望着依然保持脑袋朝上姿势的马夫,轻声问道:“在洛阳时,孙永这般刺我,你可痛快?”

  马夫眼露不可置信。

  “李凉承靠谁盗我大宋机密,你可知道?”

  马夫开口要说话,赵世碂却拔出剑,再度往下用力刺去。

  “呃——”他痛苦出声,却已无法再说话,眼中光也渐渐灰败起来。

  马夫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赵世碂轻声笑道:“我都知道的。”

  随后他便什么也听不到,眼前漆黑,脑中空白,甚至来不及替他们三皇子担忧一番。

  赵世碂没再管他身上的剑,回身看前方两方厮杀得厉害,但显然是他的人更胜一筹。

  他闲适往赵从德走去。

  赵从德双腿流出的血在地上留下痕迹,他却依然尽力往前爬去,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晕乎乎地还记得那是谁。赵世碂走到他前方,转身,挡在他面前。

  赵从德勉力抬头,他自小到大从未受过苦,这样的腿伤足够他万分痛苦。

  他问:“你怎么没死?”

  “因为我不蠢。”

  赵从德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知赵世碂笑他蠢,他握紧拳头,说道:“我是你的父亲!”

  赵世碂不言不语,弯腰要提他起来,赵从德避开头,喘着气说:“只要你帮我,我们杀回东京城,皇位就是你的!”

  赵世碂冷漠道:“我无心于皇位,再者,我本就是陛下的继承人。”

  “陛下陛下陛下,到底谁才是你的父亲?!”赵从德捶地。

  赵世碂微笑:“反正,不是你。”

  赵从德依然没听明白,他脑中只有他不明白的那些事:“赵琮能当皇帝,我为何不能?!我都已拿下宜州城,为何又落到这般境地?是你!”他再捶地,“你诈死,我早该想到的!十郎是被你陷害的!你小小年纪就能混进宫,父亲说你不容小觑,我没听父亲的话,到底小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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