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沉重的盒子,冷冽的锋芒闪上眼际,她闭了一下眼,心跳飞快,过了几秒才又睁开眼。
箱子里,排列整齐的手术刀依然还在,不是错觉,也不是她的幻想。
这是一个手术箱!
虽然她对医科一窍不通,也分不清手术刀的差别,但她可不笨,眼前这些东西,怎么看都知道不是拿来用在动物身上。
一堆奇怪的疑惑瞬间齐涌而上,她心慌意乱的闺上手术箱,扣上金环,那冰凉的金属触感教人心惊。
季霖是变态吗?还是……什么杀人魔?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就算他真的是变态杀人魔好了,那天她晕厥过去,完全不省人事,他多的是机会动手。
她就算再单纯,也不至于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辨不出来。
季霖虽然个性冷淡,嘴巴很刻薄,但是她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一丝令人惧怕的气息。
可是,眼前这些东西又该怎么说?
倪可芬心好慌,着急得想转身离开,却撞进了一堵厚实的墙壁,惶然抬眼一看,那不是墙,而是季霖硬邦邦的胸膛。
他的身形高大瘦长,没想到藏在衣服底下的胸膛,竟然如此结实……倪可芬微微走神,脸颊蓦然一热。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季霖冰冷的询问口吻,使她惊醒回神。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的。等等,这不对吧?这房子是她老妈的,她也算是半个主人,她有什么好内疚的?
看着季霖那张俊秀的脸庞,此刻布上一层阴暗的黑雾,那双冷淡的眼,里头藏着许多她看不透的情绪。
“你不是兽医吗?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她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想拉开跟他靠得过近的距离。
淡睐了一眼她胆怯的反应,季霖不必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八成是把他看作什么变态了。
季霖扬扬眉梢,双手叉在腰间,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神情慵懒地踱向她,将她一路逼进墙角。
倪可芬缩成一团,不停眨动双眼,“喂、喂……你干嘛不说话?你一直靠过来想做什么?季霖,季霖!”
懒懒的伸出一臂,往墙面一撑,季霖将她困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脸上噙着一丝坏意的笑。
她怕得瑟瑟发抖,开始语无伦次,“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拜托你,不要杀我……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叫季霖,今年三十岁,其它的什么都不清楚……”
下一秒,季霖忍不住低声朗笑,“哈哈……”
倪可芬头皮发麻。他笑什么?难道这是准备大开杀戒之前的笑声?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
妈呀,她还不想死啊!
“你别乱来!我妈还在楼下,只要我大叫,你一定逃不掉!”
“倪妈妈只是拿她自己烤的饼干过来敦亲睦邻,早已经离开。”他故意吓唬她,用着冷血无情的表情说。
“我才二十八岁,还有老妈要养,还想结婚生小孩,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呜呜呜,季霖,拜托你放过我吧!”
“你真的不想死?”季霖一边笑,一边问。
“真的!”
“我要你做什么都愿意?”
“我愿意!”呜,留得小命一条,不怕歹人残害。
“够了,想活命的话,那就闭上你的嘴。”季霖伸出手,往她额心敲了一记。
倪可芬赶紧撝住嘴巴,泪眼汪汪的瞅着他。
“你当我是变态吗?”季霖仰起下巴,笑睨着她。
她哪敢点头啊,只能眨眨眼睛,瑟瑟发抖的往后一缩。
他嘲谑的笑了笑,“本来不想说太多的,不过既然你都看见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饶了她吧。
“有完没完?倪可芬,停止你那可笑的幻想。”虽然一脸笑意,但他的语气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变态,也不是什么杀人魔。”
墙角里的抖抖羊,没吭声,只是瞠着一双圆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那……那些东西怎么说?”她瞄了一眼装满手术刀的黑色箱子。
修长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季霖冷睨着她,“我是医生。”
倪可芬啊了一声,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眼神仍是带着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