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印记(9)

第12章

铺天盖地的红色倾袭而来。

端坐房中的婉儿一袭红装。呵！就这样，她再不是任性肆意的上官府四小姐，她是王妃！当今二皇子雍还王爷的王妃！

新婚燕尔，浓情密意。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两年后。

“敢问王爷，我家小姐犯了七出哪条？使得王爷非要休了我家小姐！”函儿定定地看着夜子恒，脸上全是忿恨。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夜子恒拥了紫裳，侧头看向函儿，嘴角还是上扬的弧度，可平日里温柔的眸中净是狠厉：“你说她犯了哪条？”

说完，便将手中的玄玉杯往下一砸，并高叫道：“来人呐！”

门外奔来两个侍卫，进门，跪下道：“王爷有何吩咐。”

“王妃的丫鬟函儿，砸了本王心爱的玄玉杯，拉出去，杖责二十！”

函儿惊愕地瞪大了眼，抬头看向夜子恒，却见他拥了紫裳，走入内室……

婉儿正在房中绣一方手绢，上好的丝绸触感很是清润，就如同上好的暖玉，忽听得院子里传来吵声，惊呼声。她便放下手中的帕子，走了出去。正见到王爷房门口的两个侍卫从函儿房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行礼也不说话，顾自走了，临门时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顾不得问他俩无礼之罪，心下一惊。“函儿！”推开门的她大惊，本来蝶园也是有二、三十个丫鬟、小厮的，可她嫌吵，也就只留下了一个陪嫁的函儿和另三个丫头。可如今是她害了函儿，呵，早知如此，她便该坚持不带陪嫁丫头的。

那几个丫头一见函儿被王爷的人抬了进来，一句话也不说，搁床上便走，七神已被吓走了六窍，正是六神无主时听到了王妃撕心的尖叫，方才魂魄归一，哆嗦着问了一句：“王妃，怎么办？”

“春珠，去请大夫。”婉儿坐在床沿，拉了函儿的手，吩咐蝶园的另一大丫头，顿了一下，才又说道：“艾琳和朱燕去打些热水和弄些伤药来。”

见房里没了人，方才问函儿：“函儿，怎么回事？”

函儿对着自家小姐虚弱一笑，道：“是函儿笨手笨脚的，摔坏了王爷心爱的玄玉杯，王爷才责罚函儿的。”却丝毫不提婉儿被休之事。

第13章

“你怎么会到他的前院去？”

“这……”函儿低下头，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不是省油的灯，不好糊弄。

“函儿，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他真打算休我？”

“小姐！”函儿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自家小姐。

“函儿，这是我洞房花烛夜跟他的约定，若是烦了厌了，便干干脆脆地给我一纸休书。我从来不信他能对我有多好？即便对我好，又能够好多久？”婉儿神色淡漠：“你没必要为我去问这个。他为什么要打你？”只有问到最后的时候，眉才微微皱了起来，显出几分不悦。

函儿猛地哭了出来，她受到杖责时，她没有哭，她有她的傲。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小姐早已将一切看透，听得这么了然一问，却再也忍不住觉得委屈，明明，明明她们一直在蝶园，不惹事不生非，只因王爷带了一个叫紫裳的女人回来，就要休了小姐，在她看来那个叫紫裳的，根本不及自家小姐的万分之一。虽然明知没有必要，却仍旧将王爷的原话说了出来：“王爷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是因为这个要休了小姐，再摔了杯子，说是奴婢砸的，便杖责了奴婢。”

明明一个月前，还伉俪情深，转眼却是冷漠无情，欲置之于死地。她不明白，当初那个温柔的王爷，怎么一眨眼之间，就不见了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婉儿冷冷一叹。

“王妃，热水来了。”艾琳端了盆热水进来，放在桌上。

“恩。”婉儿点点头：“多打几盆过来吧，一盆，恐怕不够。”

“奴婢遵命。”艾琳说着，退了出去。

“函儿，忍着点。”彼时函儿已经渐渐止了哭声，婉儿说着便着手褪去函儿衣衫，函儿点点头，又恍然想起自家小姐没看向自己，便虚弱地应了声。

婉儿就着艾琳端来的水，仔细地替函儿擦净身上的血迹，三个盆子，血色殷红，直到第四个盆子，颜色才淡了些，婉儿将朱燕找来的伤药敷了上去。

直到婉儿将自己房里的丝被抱了过来，顺手拿了件新制的睡衣为函儿轻轻搭上，春珠才气喘吁吁地跑回。

“王妃……王妃……王妃，府里的大夫不愿过来，我就想出府……出府去请，哪知……他们根本就不许我出府。”春珠说着，眼泪如珠子般滚落下来：“这个样子，函儿姐姐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