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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宁静路之薄荷协奏曲(10)

看了看那副门钥,楚靖又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金则泰。这是他对他信任的表示,楚靖明白。

“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吗?”金则泰抛出了两人见面相识以来他问楚靖的第一个问题。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这一次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口。

“21。”

“哦,”金则泰点头,“还是小孩子。那么,需要我买些糖果回来吗?住进来即是客人,我要好好招待你。”

什么!糖果!楚靖顿时瞪向金则泰。他是在开玩笑吗?看表情又像是认真说的。原来真的把他当成小孩子。

楚靖没说话,直接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约有半个手掌大小的金属小盒子,打开,让金则泰看到里面一颗颗淡绿色的圆形糖粒。

“哈,原来你自己随身带着糖啊,真可爱。”

原本打算无言地还击一下,结果又被对方取笑了,楚靖不悦地收回盒子。

“是薄荷糖吧,不错。清新怡神。听安然说你在酒吧和人赌打斯诺克,吃这种薄荷味道的糖可以集中注意力,保持清醒。不错。”金则泰连说了两个“不错”,一直笑着点头。

楚靖一怔,对方竟然将他吃薄荷糖的原因说的一清二楚。他爱吃,除了喜欢薄荷的味道之外,在酒吧那种嘈杂混乱,充斥着各种气味的环境里,要随时保持头脑冷静清晰,这种冰凉沁爽的薄荷糖起了大作用。就好像有些人喜欢嚼口香糖以缓解心理压力一样。

从楚靖的眼睛里读到他内心的惊讶,金则泰笑了。

“住在这里,一切随意,我家没有门禁时间,小朋友不必担心。不过为着有事情能找到你,请把手机号码留给我。”

听着金则泰话里话外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楚靖有点不高兴,又不欲分辩。他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于是又低声问道:“你一个人住吗?”

金则泰笑笑,“现在是两个人了。”

知道对方明白自己问题的真正含义,却不正面回答,楚靖不禁皱起眉头下意识地问道,“那以前呢?”

“以前?都过去了。”

楚靖被金则泰的态度搞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实在有点像是现任情人追问伴侣以前的旧情债似的。

“希望不会造成你的不方便。”对方不肯正面回答,楚靖也转而含蓄起来。

“啊,不会。”

楚靖冲金则泰点点头,转身回房间去了,之后的一整晚他都没有再出来。

楚靖带着些许的不情愿,开始了和金则泰的“同居”生活。让他安心的是,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很少。金则泰有工作,早出晚归,而楚靖仍然每晚去酒吧区的撞球室。

各自有各自的做息,各自有各自的空间,两天下来楚靖似乎有点适应了新环境。

收到了周明义开出来的支票,金则泰摸着下巴看着数额。76万,一个对他来说并不高的数字,却是捆绑楚靖的绳索。

“不知道小靖借的利息到底是几分……”

之前,金则泰已经从周明义那里得知了楚靖借贷的那家地下钱庄,或者可以叫高利贷银行的名称和地址,他打算自己先去探一探,然后再做计划。

选择了一个空闲的星期二下午,金则泰穿着一身朴素休闲的衣服,一副路人甲的模样开车外出。

楚靖借贷的那家地下钱庄在九龙塘一条不起眼的小街里。金则泰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然后步行穿过了那条小街。从外表看,普通的建设物,也没有任何的招牌或标识,连财务公司的牌子也没有挂出来。

金则泰不欲多做停留,只是装做路过的样子走过,从外面看了看那个地下钱庄的所在。整整兜了一个大圈,金则泰又走回到他停车的地点,然后上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经过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同样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街,几栋半新不旧的大厦。金则泰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然后乘电梯直上大厦顶楼。

顺着安静的走廊,金则泰直走到一处标着2505的门牌前,先是侧脸听了听,然后按响了门铃。

铃响几声之后,门被哗地一下打开了,里面的人和金则泰打了一个照面。嘴里叼着烟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出一句:“哟,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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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是有话要说的分割线

回复和留言越来越多,好开心,=3=但是同时我悲催地发现——我又瓶颈了!嚎哭。

今天收到了《交集》的样书,立马撕去塑封摆进书柜里,然后站着看了半天,捂脸;

签名卡只剩下一点点点没有签了,那三个字写多了之后,我也麻木了,就算字丑我现在也无感了,下周就能寄返给工作室,估计最晚12号之前工作室就能收到了;

听万万说,为着怕年底会河蟹,可能巴士站会提前进厂印,好事啊,这样大家能早点拿到,请已经预订的同学们注意群公告或旺旺留言什么的,有新消息我也会来公告,希望一切顺利。

啊,人生啊,那就是一个茶几,摆满了餐具、杯具和洗具。@_@

第10节

顺着安静的走廊,金则泰直走到一处标着2505的门牌前,先是侧脸听了听,然后按响了门铃。

铃响几声之后,门被哗地一下打开了,里面的人和金则泰打了一个照面。嘴里叼着烟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出一句:“哟,怎么是你。”

金则泰笑咪咪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可不想看到你。”

金则泰无视对方的话,仰着头走进了房间,看到客厅里堆满了书报的办公桌和椅子,他大辣辣地将一把椅子上的书籍和报纸抱起来统统丢到旁边同样凌乱不堪的沙发上,然后把椅子拖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茶……”

叼着烟的男人脚下踏着拖鞋,慢腾腾地走了过来,直斥道:“我哪有茶叶。”

“所以啊,”金则泰笑着一扬头,看着男人说道:“……我给你送钱来了。”

“少来!你送钱!要收你点钱我得跑断腿!你这个流氓律师又有什么麻烦事了,跑来找我。”

“啧,”金则泰咂舌,摇了摇头,“告诉过你多少遍了,流氓有文化,军队也害怕。”

“少给你脸上贴金!”

“不巧,我就刚好姓金。”

一边和金则泰打着嘴仗,男人一边取了纸杯出来,从饮水机里斟出一杯水来,把金则泰面前桌上堆着的东西往旁边推了推,空出一小片地方来,然后将水杯放在了那里。

这时,两个男人互相打量了一下,不约而同说出一句话——“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我哪天不是穿成这样。”穿着背心和牛仔裤的男人望着天花板说道。

金则泰笑着解释道:“我有点事要办,所以这样。”

“啧,你哪一次外出不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今天这么路人。”男人吐嘈道。

“今天就是得路人。”金则泰说着环顾了一下周围,说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该请个助理了,你看你这儿乱得,就快连脚也放不下去了。”

“放不下去正好,你给我走啊。”嘴里叼着烟的男人哼笑着说道,然后一屁股在金则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得意地将烟气吐到空中。

这里是一栋大厦中的一个小单位,外面的一个厅被主人当成了客厅兼办公室,除了几样简单的家俱和办公用品之外,各种各样的书刊报纸杂物堆了一天一地,咋一看好像刚被抄过家似的。不过,熟悉屋主的人都知道,隔着一道门,旁边的休息室和卫生间都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凌乱到可怕的客厅不过是屋主的一种掩饰,以此挡住他不喜欢接待的人罢了。

男人弹弹手中的烟灰。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金则泰生怕他弹下来的热灰引燃随处可见的纸张,忙用目光四下寻找,然后寻来一个废弃的纸杯,给里面倒上一点水,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见了,咧嘴笑了笑,抽一口烟,然后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调查一点事情。”

男人听了,表情略显夸张地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反正啊,你是不会给机会让我调查你老婆的外遇了。”

听到这一句,金则泰的额角不由挂起三道黑线,他想了想,说道:“嗯,的确还不是我老婆。”

“当然也不会是老周那厮的老婆。”男人说着嘿嘿一笑,“老周没老婆,只有个情儿。”

金则泰忍不住纠正道:“安然哪里是情人,安然是堂堂正正的爱人。”

男人伸了个懒腰,咪起眼睛。这是个长相平凡的男人,五官平平,这样一个男人扔进人堆里马上就会被淹没,百分百的路人甲模样。不过,他有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瞪视的时候目光会在瞬间转为凌厉,整个人的气场也会随之改变,变得很强大很有存在感。自己知道这个,所以男人常常半咪着眼睛。外人会觉得他好像一只懒猫,熟悉的人会知道这是一只豹,正在休憩中的豹。

“你到底要我调查什么?”男人懒懒地问道。

“跟上次差不多。小郭,对你来说这个不难。”

小郭——郭奇,职业是私家侦探。这间小屋就是他的侦探社。郭奇是个迷样的男人,金则泰认识他很多年了,仍然对他的身世所知寥寥。这个外表看起来普通、甚至有点邋遢的男人却很有点本事,金则泰每每交给他的事情总能被办得很好。郭奇跟金则泰一样,相识满天下,是被朋友们公认“靠得住、信得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