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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1159)

盛家人都知道,盛青蒿就是下任盛家家主,因此他一直随侍在盛家老祖身边,盛家老祖也会不时把该他知道的东西都说与他听。

盛家很多事qíng,都是口口相传,不诉诸笔录的。

谢东篱陷入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四周都是雾蒙蒙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知在什么地方。

他像是站在地上,又像是漂浮在半空中。

他知道自己睡着了,在做梦,但是就在梦中,他也闭着眼睛,拒绝行来。

印象中,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他却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甚至连说话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就这样五感闭识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刚才,他突然听清楚了那人的声音。

那人在说:“花开了,时候到了,你还不愿意醒来吗?”

花开了?什么花开了?

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

不愿意醒来?你倒是让我醒啊!

想醒都醒不了!

谢东篱觉得有些气愤,在睡梦中握了握拳,这时一阵刺痛从他的手指传了进来,如闪电一样直穿入他的心脏!

他痛得全身缩了起来。

就在这刺痛中,他脑海深处那扇被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门缓缓开启,向他展示那年代久远的往事……

像是过去了千秋万载,沧海桑田,又像只是一刹那,花开花落。

谢东篱整个人平静下来,伸展了身子,平躺在chuáng上,直到盛青蒿在躲避盛家老祖的追逐中一不小心,绊到谢东篱放在chuáng前的千层底青缎皂靴上,嗖地一个大马叉,摔倒在谢东篱腿上。

盛青蒿忙向盛家老祖求饶:“老祖!老祖!您饶了我吧!”他一边拱手作揖,目光微微一瞥,正好跟刚刚睁开眼的谢东篱静静地对上了。

谢东篱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同成色上佳的黑曜石,又如同浩渺的午夜星空。看着你的时候,能无形中控制你的心神,让你心甘qíng愿沉醉在他的注视里,永堕沉沦。

盛青蒿一下子愣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盛家老祖见势不妙,忙大力一巴掌往盛青蒿脸上扇过去,打得他一声惨叫。半边脸都肿了。才从和谢东篱的对视中脱离开来,从chuáng上栽到地上,捂着脸嚎叫打滚。

“谢五爷。您醒了?”盛家老祖小心翼翼地看着谢东篱,对他的姿态无比恭敬,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盛青蒿看见自家老祖这样恭顺的样子,也呆住了。

要知道。盛家老祖可是见了皇帝眼皮子都不动弹一下的人!

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自家老祖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

盛青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盛家老祖身边。捂着脸看了看盛家老祖,又看了看谢东篱。

谢东篱的目光非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根无知无识的柱子……

盛青蒿本来xing子有些跳脱,比一般年轻人要更活泼,但是面对谢东篱这样淡然平静的目光。他发现自己总是烦躁的心出乎意料地静了下来。

“谢五爷,您醒了?”盛青蒿恭恭敬敬说道。

谢东篱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用手揉了揉眉心,淡定地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谁?”盛青蒿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是我,还有我家老祖在说笑呢。没有吵着您老人家睡觉吧?”

谢东篱的年纪其实才二十多岁,但是他这睡了接近两个月醒来,整个人的气势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虽然也是淡定沉着,但还是有着年轻人的锐气,不经意间,你能看出他的峥嵘和棱角。

但是这一觉醒来,他所有的棱角都消失了,岁月时光在他身上蒙了一层雾气,再也无法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个人见了他,第一感觉就是想跪下来,匍匐在他脚下膜拜他。

可他也不是冷淡到高不可攀。

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他的关切和温暖,似乎不管什么样的灾难和痛苦,都会在他温润淡然的目光下如冰雪般消融。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盛青蒿太年轻,完全无法分辨。

盛家老祖已经很老了,倒是窥视出一丝端倪。

他看见谢东篱静穆的目光和面容,就想起年轻的时候去外界周游列国,在江南蒋州大昭寺里看见的那些俊美无俦的神佛雕像。

只不过那些雕像是死的,谢东篱却是活的。

盛家老祖越发恭敬:“谢五爷,您醒了?”

谢东篱摇了摇头,在心里道,不对,不是这两人的声音……

刚才到底是谁在他耳边说,花开了,时候到了,你还不愿意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