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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在清朝(116)

  经此一回,夺嫡这种事,虽然是彻彻底底地显露了痕迹,但终究是又从地上转入了地下,皇太子虽然被再立,权力却大大削弱,不复从前,八阿哥连同他的党羽,也不似往日那般张扬,康熙前堂的争斗,到底消停下来。

  当然,心惊肉跳的属于那些不明前路的人,四贝勒府里的两个主子,可是过得悠闲惬意得很。而且,明德因为应对得当,一心做忠臣纯臣,这两年是更得圣心,爵位也被升到二等伯,好歹算是超品了,只有一样不好,康熙时不时地要给自己宠爱的臣子塞女人,光明德的房里,就被放了三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包衣旗下的宫女子。

  虽然明德赌咒发誓,对这三个女人只当佛爷供起来,根本不亲近,但张如燕还是以泪洗面了好几天,甚至跑到芷云这来啼哭,那样子,说一句痛不欲生都不为过,吓得明德不顾脸面,苦着脸来求自家妹妹在媳妇面前说情。

  这事儿闹得挺大,雍亲王府的左邻右舍全来看热闹,康熙自然也听说了,好在并没有太过生气,只是哭笑不得地笑骂了明德两句‘惧内’,也因为张如燕是他自个儿指给明德的,还是张廷玉的亲妹子,到底没说别的。

  欧阳被册封为雍亲王之后,要办的差事,到是愈加多起来,王府后宅的女人们,除了李侧福晋之外,耿格格和武格格似乎也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倾向,还有那一位明明毫无关系,可是总上杆子往前凑的年如玉年大小姐,居然不顾脸面,日日到雍亲王府来,来了之后,到甚少来拜见芷云,反而整日凑到李侧福晋眼前,两个人关着大门,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虽说没什么好在意,但是,这么一闹,却闹得芷云有点儿厌烦了,果然是权势动人心,世间的女人们,没有几个能真正看得开。只是想到那年如玉已经年过二十,年华不再,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她愿意蹦跶,就索性由得她蹦跶吧,这样的时代,碰上这样一个敢豁出脸面的女人,芷云还真觉得有些新鲜,纵然觉得烦厌,到也不曾起灭了她的心思。

  雍亲王府

  这日天忽然阴下来,一阵阵的朔风,吹得园子里的树叶嗡嗡作响。

  最近一年,不知道康熙存着什么念头,对十三阿哥胤祥越发地冷淡,往年除了太子,十三是康熙最宠爱的儿子,每一次离京,都要带着他同行的,可是自废太子以来,对十三虽然不曾明旨圈禁,可是,满京城的人都看得出来,十三阿哥的圣眷已经不在。

  欧阳看着一向神采飞扬,活泼爽快的十三,倚在太师椅上,整个人都恹恹的,嘴里也不说什么,径自拿了一条白棉布毛巾,往上面涂上一层天蓝色的透明无味儿的膏药,弯下身,把胤祥的腿搁在旁边的石凳上,亲自帮他敷在膝盖上,裹紧。

  十三眼睛一热,低下头,硬是把泪吞回去,嘴里却有些哽咽:“四哥……”

  他这一声儿唤得极委屈,那一日,他被太子哥牵连,受了皇阿玛的斥骂,在外面跪了三个多时辰,到半夜的时候,才累得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别人只冷眼看他的笑话,连皇阿玛都冷冷淡淡,一众兄弟里面,除了四哥,竟然没有人关心他的身子骨是不是还好!

  “夜里风冷,你跪了那么长时间,这腿骨肯定受不了,这是你嫂子制的药膏,最是好用的,有病治病,无病也要保养,等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捎上两盒儿,每天晚上自己敷,千万别忘记了。”

  一向冷着脸的四哥言语温和,口气里也不曾透出同情怜悯之类的意思,就似乎只是寻常的哥哥关心弟弟一般,十三愣愣地点点头,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别扭地一歪头,咕哝道:“……今天是嫂子的生辰吧?”

  欧阳扬起嘴角一笑道:“难为十三弟记得清楚,今天在家里吃几杯酒,就当贺你嫂子生日了。”

  的确,十一月初十,正是芷云十八岁生辰,虽然因为最近京里不平静,雍亲王府也是力求低调,并不曾大张旗鼓地邀请什么人,但是,七月和十月还是在花园里准备了一桌膳食,都是芷云爱的,荤素合宜,色香味俱全。

  东花园不同于一般皇家花园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却颇有苏州园林风格,讲究淡雅和写意,树木叠石亭台楼阁布置别具匠心,显得古朴而安逸。

  芷云喜欢花园,最近一年来,只要是住在雍亲王府,每日都要在这里坐上一坐,如今,天有些冷,亭子罩着帷帐,没有用法阵,而是点了炉火。

  坐在铺着狐皮垫子的石凳上,芷云怀里揣着个暖炉,已经长成小豆丁的乐乐偎依在她的膝下,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虽然年纪幼小,可性子居然极是沉稳,刚一稍稍懂事儿,就很少哭闹了,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在父母面前,偶尔还说几句童言童语,在外人的眼里,他甚至比那十几岁的少年还要显得稳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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