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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201)


族人们听了都有些气愤,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卢大寿招供的话。既然是小长房的丫头。还是牛氏身边的人,知道牛氏的计谋也不出奇。她会那样说,多半是认为卢大寿会下毒害死张氏与赵玮祖孙俩。小二房只剩下一个赵琇,不成气候。就只能听从小长房的摆布了吧?还有人联想到,小长房在过去五年里从来没来过人,如今忽然把大孙子——还是跟小二房有死仇的大孙子派回来,难不成是打着等张氏与赵玮祖孙一死,就立刻接手小二房家产的主意?小长房这是把宗族当成什么了?
各房家主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心中对小长房更为厌恶,还无比庆幸方才公决。已经将他们一家逐出了宗族,想到族里从此就再也没有了这家恶人的存在,大家顿时觉得自家门楣都清白高尚了许多,若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那就是没有先将牛氏那等不输其媳的恶毒妇人休出赵氏家门后,再把他们这一房出族了。
赵琇看着众人的面色,心中很是满意,又接着告状:“这丫头如此无礼,我着实看不过眼。就让人掌她的嘴。没想到煜大伯忽然跳出来阻拦,在大街上就搂着这丫头说,她已经是他的爱妾了,是宗房的人,我是晚辈。打不得她。我还奇怪煜大伯为什么忽然帮小长房说起话来了,原来是因为纳了他家的人做通房,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颠倒黑白!明明是小长房做了坏事,怎么如今倒成了我们小二房孤儿寡母的错了?!”
赵玮眉头一皱,火上浇油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对于煜大伯而言,她一个通房丫头都成我们赵家玉字辈子弟的长辈了?她以下犯上,指着我妹妹的鼻子骂人,我妹妹堂堂郡公府千金,还教训不得她?!”
他这话一出,族人们的不满情绪更高了,八老太爷直接质问当事人之一:“赵煜,你这是何意?”
赵煜一窒,支支唔唔地说:“我……我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我这通房是宗房的人,她是不该管二房的家务事,但好歹也有过主仆情份,帮泽哥儿说说话也没什么,可琇姐儿要教训我宗房的人,就未免太过了,我还在场呢,琇姐儿总是我的晚辈吧?总要敬我这个伯父吧?”
八老太爷盯着他问:“那赵泽的事又怎么说?”
说起这个,赵煜反而有理了:“我上京去,是为了助小二房一臂之力的,谁知道他们会先走了呢?还把宅子jiāo给广平王府的人照看去了,害得我和侄儿、侄孙们连个住处都没有,只能投小长房去了。从前的事,都是大人的错,人死灯灭,泽哥儿他娘还在大牢里呢,跟孩子不相gān。泽哥儿读了几年书,也差不多该到进学的时候了,赵家祖籍在上海府,自然是要回来参加童生试的。八叔你总说,要让族里多出几个读书种子,我便亲自带了泽哥儿回来。这孩子聪明得很,明年一考,必定能过的!如此我们赵家也算是多了个小秀才了,那不是好事么?”
各房家主都不以为然,族中子弟今年有七八个参加童生试,只有两人考中了秀才,没中的人里也不是没有聪明用功的,这赵泽何德何能?十二岁的小儿,赵煜就敢说他明年一考就必定能中?
赵煜没有发现族人们的表情,反而又板起了脸道:“泽哥儿是二房的子孙,既然回来了,自然该住进二房的宅子里去,哪里想到琇姐儿不讲理,不肯收拾房子不说,还喊打喊杀的,小小年纪就学得这般泼辣可不好,若是长大了还是这样,会嫁不出去的,还会坏了我们赵家女儿的名声呢!”
张氏勃然大怒,她只有这一个孙女,平日里虽然有些小毛病,但聪明能gān又懂事,比别家女儿要qiáng得多,赵煜说这种话咒她孙女,简直不能忍。她便生气斥道:“不必你操这个心了!如今小长房已不是赵家子孙,他家的人再聪明,也不与我们奉贤赵氏相gān!他若要参加科考,还是赶紧先想想如何摆脱罪犯子孙的名头再说吧!”
赵泽祖父因犯重罪而被革去爵位,亲生母亲也是重犯,他是犯人直系后代,身家并不清白,能有资格考试就是笑话了。小二房尚在,不可能会坐视不管,就算没有小二房,族人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乡里亲友和本地官吏都心里有数,小长房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简直是白日做梦!
赵煜闻言大惊失色:“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长房怎的就不是赵家的人了?!”柳莺与被下人押着的赵泽也听得目瞪口呆。
赵璟满面通红,抿着唇走下台阶,来到赵煜面前道:“父亲,小长房牛氏买通小二房奴仆卢大寿,jiāo给他一包毒药,让他随叔祖母与玮哥儿回乡,伺机对他们祖孙下毒。此事已人赃并获,卢大寿也招供了。族中公议,小长房行此恶行,不可再容于宗族,因此全族公决,将小长房一家全数革出宗族。”他抬头看了柳莺一眼:“方才父亲的通房让琇大妹妹小心,将来会有无人依靠的一天,只怕也是知情人吧?赵泽随您回乡,当真是为了科考么?难道不是为了在小二房出事后,立刻接手二房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