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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宝(1518)


言静庵的语态平缓从容,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qíng,听起来婉约清丽,颇为动听。
可内容却挺吓人。
失落之地,原来是因为这样…
随弋沉默些许,说:“很可惜”
对方似乎喝了茶,本以为不会再说什么,却又听到。
“没什么可惜的”
这一句显得太过风轻云淡。
上天随口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便让世间的英豪万里豪qíng毁于一旦。
而这个女人,说也没什么可惜的。
随弋到底也没有再问什么,只坐在chuáng上闭着眼调理内息。
她现在的qíng况很尴尬。
她已经失去了人类的生命灵气,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巫…
那个人说,她失去了一个巫最重要的东西。
她的确已经失去了。
非人非巫。她可以继续存活下去,也可以从从容容,要重新拿回力量却是比较尴尬的事qíng。
重修内力?
还是修巫呢?
在鬼门关内,她能算好自己接下去的路,也算好此刻她会有的为难。
那时候大概给自己的期限是三天。
三天内做出决定。
以一个盲人生活,对于随弋而言不是一个很为难的事qíng,而对于跟言静庵一起生活。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自在。后来她擦拭身体或者敷药的时候,对方也再没来过,好像已经把她忘了。
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给她备一份——大多数都是汤。一些药糙加ròu的补汤,有些是补血的,有些是补气的…
事实上,每次都是她再喝。满满一大碗。
而对方就坐在对面…吃果子。
随弋能听到那轻微吃果子的声音。
一天三顿大补汤,连续喝了六顿。面对面寡言吃饭的对方终于打破了沉静。
“喝不下了?”
“嗯?…没有”
好歹是对方好心好意熬的药汤,再难喝她也得喝下去。
随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我喝了一口,很难喝”
“额…还好”
随弋也是有礼貌的人。
“想吃果子么,挺甜的…”
“嗯…好”
“可你不能吃”
“……”
一向高冷霸道或者独立的随先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好吧。尤其是对方不是犬。
而是实力恐怖的高手,并且xingqíng不同寻常,谈笑自如。睿智温雅,却自守着那一方天地。不会跨你这边半步,也不会让你寸进半分。
隐约跟她自己的xingqíng有一些些类似。
但是对方大概姿态更高一些,很沉稳,几乎没有动容的时候,也更懒散。
简而言之,她比随弋绝qíng得多。
随弋不紧不慢得将这碗油腻腻的大补汤喝完,手掌在桌子上摩挲了下,想要拿起巾帕擦嘴,忽然手被握住,掌心掰开,上面多了一个冰凉凉的果子。
“以后喝完一碗给你一个果子…”
随弋内心感觉好复杂…难道这就是当时娜塔莎的感觉?她这是报应?
不过对方好像也不是那么绝qíng。
还是纯属无聊,想要逗弄她?
“嗯…谢谢”
对方似乎笑了下。
走了。
随弋起身去洗碗。
除却时不时被对方那若即若离颇为与众不同的作风给“欺负”几下,随弋在这个地方倒还算安宁,这个人时常不在家,大概是去山上采果子或者修炼了,若是在家,不是看书便是写字画画…
安静得很。
整个房子也只听得见鸟儿飞鸢的啼唱声,要不就是风chuī过纱窗跟风铃的声音…
空气里的花香仿佛穿梭了无数年…
作为一个盲人,所以能做的事qíng就是坐在椅子上听着溪水声,要不就是提着花洒给花糙浇水…
她现在就在浇水。
“随弋”
随弋听到坐在那儿看书的言静庵叫她,她转头应了声。
“刚刚,我叫了你两声”
随弋一愣,继而皱眉…“我…很抱歉”
言静庵深深看她一眼,说:“坐吧…”
随弋走过去,坐下,上手被放了一个东西。
“今天早上我新采的果子,你吃吃看”
随弋点头,拿起就要…忽然手腕被捏住。
“难道你没发觉到它其实是一块石头么?”
随弋稍稍用力捏了下手里的东西,触感…已经模糊了。
无论是冰冷还是僵硬。
沉默中,言静庵看到对面这个已经伤疤痊愈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而尽显美貌的女子似乎沉思了下,继而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那我前两天洗的碗…岂不是也不gān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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