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珵深思了一下,似乎还谈不上。
但想着她劲头十足气他的话,大言不惭找他要包子吃的模样,还有那经常流露的灿烂笑容。哪怕前一世做了几年夫妻,她在他心中都没这么鲜活过。
罗天珵可以肯定,至少现在,他不希望她死。
尤其是事qíng如果和他二叔有关的话。他更不能让他得逞!
受人摆布的人生,他受够了!
“皇上,甄四姑娘年纪轻轻,身体底子好,忽然病成这样不合常理,会不会是——中了毒?”罗天珵说出了自己的猜疑。
昭丰帝扫众太医一眼。
一位太医忙道:“回禀皇上,臣等已经研究过了,甄四姑娘并没有中任何毒。就是病qíng凶猛,宣泄太过导致身体极度衰弱,各处器官难以承受出现了衰竭之象。这才如此凶险。”
“皇上,臣想请太医把对甄四姑娘的诊断再说一遍。”
这话一出,有几位太医都面露不虞。
心道你虽然是镇国公世子,龙卫卫长,可隔行如隔山。问这些有什么用?
难道还想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吗?
“陈太医,把甄四姑娘的诊断,对罗卫长说一下。”昭丰帝并没有任何责怪罗天珵的意思。
且不说原本就对罗天珵印象颇好,单是他昨日立下的功劳,昭丰帝也不可能连这点要求都驳了的。
几位太医暗暗心惊,看来这位罗卫长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听陈太医把qíng况说了一遍,罗天珵心中一跳。
温毒、燥热、宣泄……
怎么这qíng况。和前世遇到的那次很相像呢。
当时靖北厉王的幼子便是这个病症,大夫也是按着温毒的病因治疗的,可后来的发展和太医所述的甄四的qíng况极为类似。
罗天珵不是大夫,难以区分二者更细微的区别,如果说他们二人患的是同样的病的话,那么。这些太医都误诊了!
甄四不是得了温毒,而是真寒假热!
大夫病因诊断错了,用了相反的药方,病qíng当然会迅速恶化。
因为她喝下的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催命汤!
罗天珵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更何况,如今甄妙这个样子,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便是错了,还能糟到哪里去呢!
可随后,他又犯难了。
即便是猜到了,又该怎么说,他可不是大夫!
罗天珵张张嘴,觉得口中发苦。
“罗卫长,送甄四姑娘回去吧。”昭丰帝见罗天珵有些发愣,心中叹息。
到底是小儿女,甄四xing子讨喜,容貌出众,两人接触了几次,动了心,再正常不过了。
罗天珵正心念急转思索着对策,忽听皇上发话,急切之下反倒想通了。
他怎么糊涂了,他不能说,让太医来说不就成了!
当年靖北厉王幼子病qíng垂危,大夫云集,最终却是被战场俘虏来的一名年轻御医治好的。
那年轻御医医术高明,对自己的恩师却推崇备至,并说之所以治好靖北厉王幼子的病,全是因为继承了恩师的《伤寒杂病论经》。
他的恩师,正是当今太医院院判之一——张仲寒。
“皇上。”罗天珵单膝跪了下来。
“罗卫长这是何意?”
“皇上,臣听闻太医院张院判医术高明,尤擅伤寒温病,既然众太医一致认为甄四姑娘是中了温毒,偏偏束手无策,臣斗胆,请求皇上命张院判前来诊断一番。”
“张院判?”昭丰帝皱了皱眉,“朕记得他随太后去五德山避暑了。”说着看向侍立一旁的魏公公。
魏公公弯了腰:“回皇上,张院判确实随太后娘娘去了五德山。”
罗天珵跪立不起,沉声道:“皇上,甄四姑娘不过十四岁,臣实不忍看她如此年轻就香消玉殒。臣恳请皇上允了臣的请求。”
罗天珵虽是单膝跪地,上身却挺得笔直,显示出他对此事的决心和毅然。
温氏不由拿帕子死死捂住了唇角。
心道妙儿,若是,若是你真的有个万一,得夫如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夫人亦是有些动容。
她本以为镇国公世子对四丫头存了偏见,将来四丫头嫁过去,恐怕不好过,没想到竟料错了。
一想到甄妙若是好起来。健健康康的嫁到镇国公府去,有个疼惜她的夫君,加上显赫的婆家,岂不是天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