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罗四老爷自嘲笑笑:“谁知造化弄人,竟有想起前尘往事的这一日。”
罗天珵沉默了。
罗四老爷拍拍罗天珵:“好了,四叔会把自己的事安排妥当的,只是你是不是该说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了。”
罗天珵就把这些日子的事化繁就简的说了一下。
罗四老爷听的心惊ròu跳,随后又朗声笑起来:“看来我们不愧是叔侄,来到这宝陵县,都是因为被追杀。你这次遇到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先回了京再好好查查。”
“嗯。”罗天珵点头,目光落在罗四老爷的络腮胡子上,“四叔怎么续了胡须?”
罗四老爷摸了摸脸颊,道:“有一次我去青阳城,无意间发现有人跟踪,虽然把跟踪的人悄悄解决了,但回来后就琢磨着不大对劲。你四叔只是没了记忆,不是没了脑子,打那后就把胡子留起来了。”
“这么说,青阳城很可能还有月夷族余孽?”
“也或许还有前废太子的人,谁知道呢。”罗四老爷笑了笑。
罗天珵挑了挑眉:“那么四叔怎么还要用茶砖搭上青阳金家的路子?”
罗四老爷揉揉满脸的胡子:“大概是那事一直让我心中不安吧。越不知道自己是谁,惹上的是什么人,就越不安。青阳金家有皇家茶商的路子,我是想着与其终日不安等那一无所知的敌人早晚找到我,还不如让自己变得更qiáng。呵呵,要是知道是这样的大麻烦,恐怕早就夹起尾巴做人了。”
罗天珵笑了。
四叔虽然失了忆,果然xing格是没有变化的,还是从来不服输,喜欢自己掌握主动。
“那现在金家公子已经来了,四叔是打算避开吗?”
“不,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去京城!”罗四老爷笑了,“既然现在多方人在找你,是敌是友分不清,那gān脆就把他们都绕开。我们以商队的身份去京城。反正金家认可了新式茶砖,本来就是进京的。”
叔侄二人又谈了半天,有丫鬟进来请示开饭了。
商户人家不讲究。席面就设在了一间花厅里,只是男女分开,有一排屏风挡着。
甄妙听到屏风那边传来的谈笑声,约定了明日要带少年去茶庄看看。
胡氏心事重重,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倒是璋哥儿对甄妙有几分亲近,童言童语的和她说了些话。
散了席,各自回房歇息。
“这么说。胡氏对四叔还有救命之恩了。”甄妙撑着身子,看着罗天珵。
“那——四叔打算怎么办?”
“四叔?这不是四叔打算怎么办的事。”
“什么意思?”甄妙gān脆坐直了身子。
罗天珵懒洋洋地道:“这个和四叔心意无关。不管他是钟qíng胡氏也好,和胡氏成亲也罢,四婶明媒正娶是进了族谱拜过祠堂的,胡氏么。只能做妾了。四叔要是有别的想法,恐怕祖母要拿拐杖打残他。”
甄妙都被罗天珵理所当然的说法弄愣了。
她想的狗血呢?百般纠结呢?原来弄了半天,四叔怎么想的不重要,规矩才是王道!
可能对胡氏的安置,只有随着进京做妾,或是留在这里两种区别而已。
罗天珵伸手,捏捏甄妙脸蛋,似笑非笑地问:“怎么,阿四。你同qíng胡氏吗?”
没有犹豫,甄妙就摇头:“不,只是觉得造化弄人。但同qíng谈不上。”
“怎么?”罗天珵来了兴趣。
甄妙白他一眼,才道:“照你说的,四叔那时被胡家救了,又在人家府上养伤大半年,胡家遇到那种危机,胡氏开口。四叔定是无法拒绝的吧。可是四叔那时已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哪有没娶妻的道理?胡氏既然有了这个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是么?要真的说同qíng,我还是同qíng四婶,她才是完全没有选择的机会,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阿四。”
“嗳?”
“你这么有头脑,真让我不习惯。”罗天珵低笑出声,心中却是得意的。
有的女人小处聪明,大处却是个拎不清的,还好他的皎皎不是。
甄妙伸手在罗天珵腰上掐了一把,恶狠狠道:“你一直嘴贱,我一直不习惯!”
“呵呵。”罗天珵抓住甄妙的手,“阿四,如果是你呢,你要是遇到胡氏的qíng况,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