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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135)

  于是他匆匆回头招呼人先回去,自顾自跑去将鸽子腿上的信件给取了出来。

  竹筒上写着李意阑亲启,他抽出纸卷展开来一看,发现果然不出意料。

  吾友:

  有事告知于你,闲话就不多说了。

  关于湿婆手中握物,我这边因缘际会,有了些头绪,详情日后再说,如下:

  依我拙见,握物兴许是红糖或黄糖制的小球,外形类似鸡蛋,细头粗尾,头部可从木雕手中穿过,而尾端不能。

  球上开大小孔,大孔一个,小孔若干。

  取一条丝线,其中一端缠上小棍,不系,以烧融的糖稀浇覆,此糖需与制球的糖类不同,若糖球用的红糖,那棍上便应浇黄糖。

  待糖干透,牵线与小棍混入一体,将棍竖起从大孔穿入,掍直,使小棍两端支于球壁上。

  再将长期以红、黄糖喂食的蚂蚁从大孔塞入,以湿泥封大孔,避开牵线,使蚂蚁不能出即可。

  至此,将连有糖球的丝线牢牢系在白骨的手腕脚腕处,糖球方向打活结。糖球较细的那端背对木雕,再将湿婆牵着线的木手分别绕着白骨缠绕,扣于糖球上。

  如此,等木棍上的糖被吞食之后,活结便会散开,白骨跌入香灰之中,丝线在暗火中化为灰烬。

  被抓在木手中或者跌落的糖球在蚂蚁的啃食下,不多时也会消失无踪。

  以上种种皆是猜想,对与不对、行与不行你且自己斟酌。

  又及,近日寒威不减,望你加衣多餐,倍自珍重。

  知辛。

  由于信鸽所能传送的纸条幅面有限,知辛不得不将字写得很小,最后的落款实在无处着笔,只能横着挤在了纸条的最下面。

  李意阑看着那个地位委屈的名字,心口慢慢柔软起来。

  他俨然打破了出家人的清净,让知辛都琢磨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李意阑这会儿又不愧疚了,只是莫名其妙地有些自豪。

  他这个心上人,聪明得将他都衬傻了。

  第51章 第六桩

  李意阑没有在外面耽误很久,偷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众人在桌前围出了一个圈,见他进来就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个缺口。

  这时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桌上一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半撒得到处都是一撮一撮的粉末,王敬元就在这堆狼藉之中,捏着一角小纸片,不停地拿粉末引燃后蹿起来的烟来熏它,或是用色泽诡异的汁液涂刷。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全密函的完整,王敬元剪下了纸条的四个角,划的是大斜刀,将纸条上下切成了一个尖尖角,这样应该能够保证切下来的角上带有字迹,方便做更多的尝试,也不会沾污密函的主体,是个机智的好主意。

  但天下藏字的法子数不胜数,他也未必全都知道,王敬元接二连三地试了十来种,纸上还是空空一片。

  寄声眼看着没拆的瓶罐越来越少,眉头慢慢就皱了起来,说:“老王,你的宝贝没剩多少了啊。”

  旁边的江秋萍啼笑皆非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没什么存货的人没着急,看戏的反倒先愁起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王敬元又倒出了一小撮粉末,拿高香点燃了,没好气地说:“我知……诶?好像有了!”

  大伙定睛去看,就见那烟尘奇异而夺目,不是寻常的白、灰、黑色,花里胡哨的,喧宾夺主地将密函的风头都给压了一头。

  众人惊疑不定,不约而同地有些啧啧称奇,待回过神来再去看那纸条的一角,发现上面果然出现了一些机淡的灰色。

  接着那点灰色在烟熏中渐渐明晰,像是天空上聚集起来的乌云,在它还没完全显形之前,江秋萍好奇地笑着道:“道长,这是什么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颜色?”

  王敬元抬起头,眼底有抹张扬的嘚瑟 :“这是芜色烟,不是我吹嘘,天底下会配这种烟的人绝不超过十个。”

  这话要是属实,那自己就是撞了大运,出门闲逛就逛出了个举世难觅的手艺人,李意阑好笑地在心里想道,不过这功劳还是知辛的。

  这人不参与案子,也说过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从慈石到王敬元,再从石像生到今天的猜想,几乎可以说是缺了这个人,进展绝对到不了目前的地步,李意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知辛。

  他这厢忙着饮水思源,身旁的寄声却因为不相信王敬元的为人,已经扭头去跟白见君说话了,他道:“白大侠,你们快哉门擅长这些,有人会配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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